米为义道:“我等既已跟随师傅,自当同生死,共进退,何况既另投师门,又岂能厚颜再求衡山派庇护。”
旁边一人道:“师傅本来言明,大敌恐怖无比,我等原是自愿,师傅又何必在乎。”
可我原来没想到恐怖到这种程度啊;林平之暗想着,可是再想一想,如果他们留在衡山派,而这派却还是被谁灭门,他们也一起死了,只怕自己将来更不能原谅自己了。对了,这些徒弟的名字他还不知道呢,便问这人道:“你们都叫什么?”
这人道:“弟子方千乘,是方千驹的弟弟。”
另一个矮矮胖胖的人道:“弟子刘成仁,是先师的远房侄儿。”
一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人道:“弟子郑玉成,回师傅。”
最后一个说话最少的人这才答道:“弟子李德明,师傅万福金安。”
“你们全都愿意不计生死跟随我?”林平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他们,但几个人的回答全都毅然决然,全无犹疑,看来他们对林平之的信心,倒比林平之自己的自信大多了。
但忽然间他自己便也坚定了许多,因为有人需要他负责,人便有了斗志。不过现在要作的事,可没一开始想的那么复杂,眼前的事情很简单,甩掉这些敌人,这或者并不难,但还有一件事,他必须设法弄清楚,对方跟踪的人是谁,最好还能弄清楚,是怎么跟踪的。
“去找七套衣服,我们七个人用的,和所有必需的行李兵器,记住,不能和我们身上现有的一切混淆了。”林平之随口吩咐道,在无法弄清对方的跟踪手段时,换掉所有的一切是最直观的办法,虽然前世里在电视剧上看到过某些情节,对方的手脚就动在自己人的身体里,那就没办法了,可至少上回他抛掉所有的一切后是解决了的,当时没人再跟上他。
一二九章看不见的门派(五)
那是一个有些阴暗的大厅,满地狼藉的尸体,林天雨独自站在浸透了血迹的地板上,周围每一个脸看着都有些亲切,但因此也有些让他一片悲愤。竖立片刻,忽然也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随即整理了一下身上两把手枪,一把步枪,一把霰弹枪,一把军刀,若干个弹匣和几个手榴弹,在自己那辆世界顶级的摩托车上架起一把轻机枪。
跨上自己的战骑,正要出发,忽然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忽然心中起了一阵温婉凄凉的感觉,便想要去看看那个孩子。。。。。。
“师傅,都准备好了。”忽然间,米为义的声音把林平之惊醒了,却原来只是回忆,就像是作梦一般,可这梦却太真实了一点。
不,这是林天雨穿越之前最后一夜的记忆,这之后就是他的死亡和穿越了,所以这记忆必定也极为重要,可惜却忽然被打断了没能记的起来,那也没办法,也许命运如此。
但现在,命运已经轮转到这个世界了,忽然间,眼前这些人,还有田伯光;曲洋;福威镖局的崔镖头等人,还有远在北京城外,长城脚下的战士朋友,甚至还有左冷禅;却似忽然和记忆中那满地的死尸融为一体。
这是一个直觉下的幻像,似乎这所有朋友,也要如前世里的追随者一般的横死。不,同样的事情,绝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这一世我会赢的!
“哥哥当然会赢的,那么咬牙切齿的叫什么?担心我们不知道吗?”曲非烟问道,林平之这才尴尬的发现,自己肯定是不自觉的将心中所想的某些词哼了出来。
“没什么,现在所有人换衣服,记住自己身上原有的东西要全部清光,一点都不能剩,对了,非非,你这头头发也给我切了。”林平之吩咐道。
“啊?不会吧,你该不是想要我再拜老尼姑为师,当个小尼姑?”曲非烟有些不信的问道,但曲非烟一头长发飘飘,确实极可能出问题。他不能存任何侥幸,福州的经验在这儿可完全没用,何况在福州时,他其实也不是完全成功的。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这可千万马虎不得,看曲非烟一脸不舍的样子,只好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不是叫你剃光,你剃成和我们一样就可以了,其实你长的很帅的,干脆打扮成男孩,也是个很英俊的孩子啦。”
“噢。”曲非烟点了点头,林平之却发现了唯一一件不能扔的东西,他的剑,这可是当今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了,那却无论如何也丢弃不得,那么换个剑鞘呢?随之看到了上帝打在剑鞘上面的拉丁文。
也许这剑鞘也是这把剑的一部分呢,古书里不是说剑鞘是剑的伴侣吗,这把剑所以神奇的原理谁也说不上来,若换了剑鞘也许剑本身也就失色了。
算了,心一横,赌吧,本来不就估计,问题并不出在自己身上吗,何况就算是在自己身上,也未必和剑有关。
七人换好衣服,照林平之吩咐的,每人将自身所有的东西打了个包裹。林平之问道:“你们中哪一个轻功最好?”
“大概是他吧?他有一千乘,好像是比我们跑的快一点点。”四个人一齐指了指方千乘:“他功夫学的比他哥哥差的多,但最喜欢轻功了,不过先师一向不喜欢他拼命练轻功。”
“给我看看。”林平之吩咐道,方千乘依言纵跃奔走了几步,林平之无奈的一只手扶着额头想着,这也叫好,他这样的轻功,比现在的自己也差的远了。唉,要是田伯光还在的话有多好。有时候有些人,当他还在兢兢业业的为你工作时,你往往感觉不出来,只有少了他时,才会发现这个人原来如此重要。
“好吧,你拿着她的东西。”林平之随手一指,方千乘接过曲非烟的包裹,因为照林平之的估计,曲非烟被人动过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林平之自己带上那个说话最少的李德明的包裹,曲非烟拿了郑玉成的。这两个人都属于可能性最小的;因为在林平之的战术中间,他本人是最重要的人,所以最好不能有人追踪,而曲非烟论武功是最弱的,她也最好别出事。
其实六个人都够弱的,但那也没办法,总算相比之下还有个强弱。功夫稍高一点的米为义只好携带他本人的包裹了;因为照林平之估计;刘正风最重要的亲信;可能性也比较大。林平之自己的包裹,只好给了功夫更平庸的刘成仁,但那里面没有他的剑,这个万万不可离开。
最后郑玉成拿了米为义的,李德明拿了方千乘的,林平之看着这个分配,这实在是不太完美,可是加在一起还不如他一个人的六个家伙,只怕怎么都没法完美,要命的是,现在连他自己,都还没恢复,整个队伍都太脆弱了。
当林平之等人穿过刘正风府,不,现在应该称作刘芹府的走廊时,那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忽然又直蹦出来拦住他们,一脸厌恶痛恨之色,大骂道:“站住!你们这些叛徒!你们要到哪儿去!又想要勾结什么敌人,来谋害我们!”
呕!这个时候,怎么这不懂事的小孩子,竟然还要来插上一手,这时周围已经聚来了不少衡山派中人,还包括刘正风残存的弟子部下,看这些人眼中,却个个充满了鄙夷痛恨之色,连很多其他的衡山派中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太美观。
这小孩子也不知怎么玩的,就这么一小回,就已经把自己的形象败坏到这种程度,也许这就是武林,始终也是疏不间亲,恩义总没有私情大。
林平之淡淡的道:“我现在有重要事情需要作,不相干的人,请不要在我面前碍事。”
“什么重要事情!还不是再去找你那些同伙,对我衡山派不利,我爹爹,我全家,都已被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恶人害了!你还想怎样?难不成非得把我衡山派彻底灭尽了才甘心吗?”说着他已是涕泪俱下,旁观者们已经有些动容了。
曲非烟想要反唇相讥,林平之轻轻摇头制止了她,这个时候,却不是她说话的场合,她要一说话,只怕立时便会有许多人骂回来。
“小师弟!你胡说些什么!师傅待我们恩重如山,如果不是他来相救。。。。。。”米为义却赶紧为林平之分辩,可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刘芹打断。
“什么?你说的师傅是谁?是林狗贼吗?原来你已经拜这狗贼为师了,那你当然为他说话了,哈哈,哈哈,各位师兄师姐,师叔师伯们,你们看到没有,这几个叛徒,爹爹尸骨未寒,这几个狗贼,已经拜林狗贼为师了,他们当然要为林狗贼说话,你们可别信。。。。。。”
“住口,你这个不懂事的小畜生!”忽然一声怒吼由远及近,声音震的周围屋瓦上的灰尘也有些往下掉,显然说话之人功力深厚,这却是莫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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