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贪官也是不容易,记账本吧,得提心吊胆日防夜防生怕哪天会被拿去当做罪证,不记账本吧,又怕手里没把柄,出事情被当做弃子没人来捞。
江景辰装模作样沉思了一番,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心,坚定开口道:“若有账本,多半是藏在西府当中,兄长放心,此事交给我来办,”
马季安兴奋道:“由你出马自是最好不过,只是江彦俭另有三处私宅,账本不定就一定会藏在威远侯府里,你多留个心眼。”
大周朝对于官员名下的宅院也有明确规定,三处私宅明显已经超出了五品官的规制,江景辰将心中疑惑问出口:“那三处私宅难道不是在我那位伯父名下?”
马季安道:“江彦俭名下只有一处,另外两处是落在他的两位外室名下。”
外室?还一下养了两?朝廷律法言明,养外室罪同通奸,五品及以上官员降一品,罚俸一年,五品以下官员降一级,罚俸三年,无品级者男女皆杖一百,而后游街示众。
江景辰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没等说出口。
马季安接着说道:“江彦俭也不是个傻的,花了心思让那两名良家女子入了教坊司籍,如此一来名义上她们就是官妓,每次前去也都给足了钱,因而养外室便成了狎妓,不少官员都是如此来逃避律法追责。”
本朝不禁官员狎妓!把包养玩得这么光明正大,还让人挑不出错来,江景辰摇头叹息,感慨道:“京城里的官可真是会玩。”
马季安不予置评,只将知道的三处私宅位置说了一遍,其余则不再另行交待。
江景辰心中谨记着交浅言深乃是大忌讳,酒足饭饱,临分别之际,也只不过多说了些闲话,小小使了些套近乎的手段。
回到崇仁坊府邸。
万金出声提醒道:“公子,眼下那只黑狐狸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江景辰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下意识脱口而出:“他还没死吗?”
万金笑了笑,回答道:“自此搬来崇仁坊后,我便找了锁链来将他锁在屋子里,这么多天过去了,想来他的伤势也该好全,能为公子做点事情了。”
专业的事情自然是找专业的人来做才好,江景辰心中有了决断,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平康坊南街的宅子,见到顾晟时险些被吓了一跳,只听叮当一阵乱响,那道不人不鬼的身影就扑了过来,却碍于铁链之困,生生止步在两尺之距。
“亲人啊,求求你了,就放过我吧,再关下去我就得疯了!”顾晟撒泼似的在地上打滚,引得锁住四肢的铁链响个不停。
除了精神面貌不佳,身体状态倒是恢复的不错,江景辰小声嘀咕道:“好歹是个贼,连几条锁链都打不开,估计本事也大不到哪里去吧?”
顾晟耳力极佳,闻言立刻激动道:“搜走了我身上的所有东西也就罢了,还拿百器谱上的星铁赤链来锁我,还嫌我本事不够大?你们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江景辰转头看向万金,询问道:“星铁赤链?咱们啥时候有这种东西的?”
万金摇头道:“我只交待要几条铁链锁个飞贼,还以为就是普通铁链,拿到手上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如果身上的东西没被收走,如果只是被锁住了一只或者一只脚,如果。。。。。。顾晟越想越气,摇晃着手上的铁链,大吼道:“百器谱上有名的东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会普通,你们还一下弄了四根来,知不知道什么叫暴殄天物啊?”
一百八十万贯的剑都买了,哪里还会在乎几根破铁链,江景辰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可又怕你一去不返,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顾晟立刻坐正了身子,指天发誓道:“我用性命保证,绝对不会一去不返,只要你放我出去,让我做什么都答应。”
发誓这种事情,谁信谁傻!江景辰断然道:“不行,只发誓不够,我需要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比如说你的把柄或是软肋。”
顾晟眼神躲闪,嬉皮笑脸道:“那些啊,有啊,只要你打开铁链,我立刻就去拿给你。”
万金出声道:“公子,这家伙就不是个老实的,依我看,还是找青玉来吧。”
江景辰猛得拍了下额头,懊恼道:“那丫头这段时间整日泡在药房了,我险些都快忘了她的存在。”
顾晟脸上瞬间变得苍白,连忙疾呼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软肋,就是京城外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酒肆,那里的酱牛肉我十分喜欢,只要有一段时间吃不上,我浑身就如同蚂蚁啃咬一样难受,那个绝对就是我的软肋。”
本朝禁止私自宰杀耕牛,只有等到牛自然老死或是意外死亡,才能够将其分食来吃,因而大周境内极少牛肉流通到市面上,若说是好这一口,江景辰自然是信的,物以稀为贵,何况牛肉的口感本就极好,可像顾晟说的那样未免太过夸张假到不行。
万金淡淡道:“公子,跟他多说无益,还是得找青玉来。”
江景辰十分赞同,安排宅子里的下去前去崇仁坊府邸传信之余,同时也让人去将罗霓裳寻了来。
“好歹是险些致命的一刀,江哥哥这伤好的未免也太快了些吧?”多日未见,罗霓裳身上少了些男儿家的英气,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温婉,开口说话时也不再有意无意扮作男子。
江景辰没理会她的调侃,转问道:“你和梁王最近的关系怎样?”
“还不错。。。。。。”罗霓裳点点头,看到一般的万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上次梁王还提过他曾派人去京兆府报官,你没什么事情吧?”
万金见她眼神望了过来,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逐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罗霓裳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会,然后将时间说了出来。
江景辰默默掐算,正好对的上次的时间,看向万金,开口道:“那天梁王想必是应约来了,只不过是躲在暗处没有现身让,咱们也没有去注意。”
万金深以为然,将目光转向罗霓裳,开口追问道:“梁王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罗霓裳不知道具体事情,只看他们二人神情严肃,当即坦言道:“我问了,梁王只说是要给江哥哥一个教训,以报上次在醉仙楼被戏耍之仇,也是一个适当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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