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元子走后,焱绛子的一众狐朋狗友一哄而散。那焱鹄子与焱珑子也在挣扎好半天后方才直起身子,遮住脸,踉踉跄跄的一溜跑开。
等到他们走个精光,褚海兰却才轻咬着贝齿,迈步来到郎飞身旁,细打量他几眼,幽幽叹了一句。“你……这又是何苦呢!”话罢,将身低了低,纤手一挽,轻轻拉起郎飞一只手臂,过肩负好,转身往传送阵方向走去。
其实郎飞根本是装昏,发生的一切他尽都看在眼里,想笑又不敢笑,郁积在胸,这半天,差点没将他憋岔气。
早在挑逗焱珑子之时,他就定下了这嫁祸江东、借刀杀人之计。明着实挨一拳,可实则焱珑子那一拳不过如隔靴搔痒一般。郎飞故意摔飞出去,一头撞在岩壁上,还刻意吐了一口血。想那石窟中乃是炼丹所在,岩壁坚实,又有隔音法阵,别说人撞上去,就是一头牛,也莫能撼动一分。当时炎元子正在一心二用,是郎飞将神识拈做一缕,模拟出撞墙之声,送入炎元子耳中,却才将其惊醒,使得他行功不慎,炼炸了这一炉九花玉露丸。
炎元子何曾知道这些,平日也只将石窟当做炼丹之所,因是祖辈相传,故而,未曾深究。又因郎飞不过脱胎修为,他也没多想,只当是焱珑子等人为恶,却才引出此事,遂将一腔怒气全都撒在焱绛子等人身上。
郎飞自然乐得隔岸观火,一面装晕,一面看戏。待到炎元子过来探视,又以神识误导,做出肋骨折断的假象,方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郎飞枕在褚海兰宛若一弯新月的玉肩之上,轻嗅那一缕缕淡淡的处子芬芳,不觉沉醉其中。倾听着脚下带起的碎石传来一阵阵沙沙声响,郎飞将双眼撑开一条缝隙,晃眼瞧去,就见香颈如羊脂白玉一般,在西山偶有掠过的一抹晚照的映衬下,闪着滴滴点点诱人的光泽。再往上瞧,和风下,钗珠轻盈,鬓堆飞鸦。那一张俏脸,宛若三月初开桃花,满含着风情月意,虽是神慵意怠,懒于梳妆,却似出水菡萏一般,天然琢磨而成,胜过铅华无数。
第三百六三章 我有一只小金鸟,会喷火来能吐浆
郎飞只顾着沉醉其中,不想褚海兰已走到传送阵旁,转脸看了他一眼,樱唇轻绽,幽幽叹了一句。“唉……你这又是何苦呢?生于世家、长于玄火,我虽也有青莲心,我虽也有鸿鹄志,可又能如何?虽则现在还能以修行为借口坚持几年,可过后呢,一旦爹爹点头,还不是笼中鸟的结局。便连我那弟弟,就因我不曾答应焱绛子,如今更是与我反目成仇。我……我……有时候还真想一死了之……”说到这里,唯剩下褚海兰的一阵沉吟。少时,却又如意识到什么似的,俏脸一红。柔声道:“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明知道你也听不到,又是一个陌生人。”
说完,迈步走入传送阵之中,青光一闪,不见了踪影。
二人再出现时,已处身一片竹林之中。漫步在苍翠之间,耳听得阵阵燕喧莺啼。小桥溪边侧,流水淌残花。更有葬花池,蝴蝶冢。
郎飞微眯着眼,细细打量褚海兰的侧脸,柳叶眉似蹙非蹙,含情目亦悲亦苦。不觉心生唏嘘之念,全未想到昨日之事犹在眼前,转头却已是沧海桑田、世道变迁。
“如今也不知你是哪院弟子……”褚海兰轻叹一口气,走到石径一侧游廊旁,才想放下郎飞,却又有些犹豫。少时,轻咬了下朱唇,又转身离开,还望竹林深处走去。
行不多时,来到一所别院,过了拱桥,但见一造型典雅,雕工精致的小巧牌坊上镌着四个泥银大字。“幽竹小苑!”
褚海兰背负郎飞,走到别院右侧一条胡同之中,至左手边第二个门户处,推门走入。
迎头是一紫玉屏风,上绘芙蕖景致,又有一行《醉露赋》。
郎飞不及细观,褚海兰已带着他转过玉屏,来至院中。但见花成簇,柳成行,池水春如镜、蜂蝶往来忙,及转身,是一栋二层闺楼,粉漆玉垒,倒也修筑的七分玲珑三分华美,偶有山岚拂过,听些风铃叮当,看些丝絮淡荡。
褚海兰推开楼门,带着郎飞走入前厅。一进屋,神识略一打量,见桌椅摆放与制式厅堂一般,若说差别,极为有限,不过多些环佩装饰等女用点缀之物罢了。
这时,褚海兰已带郎飞走入后堂,将他缓缓放置在一条竹榻之上。随后,略喘一口气,素手摸了摸郎飞额头,不觉一惊。“呀,好烫。”紧接着转身去到外面,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满满倒了一杯凉茶。
分开珠帘,褚海兰再次走入后堂,还没等她站定,猛一抬头,不觉“啊”的一声,险些跌落手中杯盏。
另一边,郎飞笑吟吟的站在原地,眯眼看着褚海兰一副受惊小鸟般的模样。原来这小子自觉演足了戏份,若是再让褚海兰照顾他,心中委实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起身下了竹榻。不想正巧碰到褚海兰一头撞进内堂。
“你……你醒了?”褚海兰好不容易才抚平心绪,将那一盏凉茶递到郎飞手中。
“嗯……”郎飞做出一副迷糊像,点点头,轻抿一口茶,随后眼神渐渐清明起来。打量一眼周围环境,瞬间好似回过神来一般,皱眉问道:“我……我怎么在这里?之前……之前不是在……咦?那些人呢?”
褚海兰叹口气,将方才发生之事对他详细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郎飞点了点头,又装模作样的将手摸了摸胸前肋骨。
“你真没事了?”褚海兰仍有些担心的问道。
郎飞锤锤前胸。信誓旦旦的道:“你看,当真无事了,长老的手段果然神妙非凡。”
“那就好!”见此,褚海兰微微一笑,那一抹嫣然,如娇花映水,态生百媚之情。
郎飞不觉看痴了,久久不曾言语。全没想到脱去精灵古怪性格的褚海兰,平添了几许妩媚与妖娆。从那一个略有三分狡黠的小丫头,出落成如今一个有着沉鱼落雁般姿容的西子似的人物。
褚海兰看他望着自己直愣愣出神,不由俏脸一红,亦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少时,又觉自己失态。面对一个晚辈,竟做出如此一副小儿女模样,委实有几分不妥。
只得强压下心头万千情绪,勉强做出一副淡然模样,正色道:“虽我为师叔,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方才的见义勇为之举。”
郎飞此时也回过神来,连忙摆摆手,口口声声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褚海兰微微颔首,复问道:“但不知师侄何处栖身?如今天色已然不早,你又是重伤未愈之身,还是由我护送回去,早些歇息为好。”
郎飞仍摆摆手。“无妨,些许小伤而已,经过炎元子长老一番救治,如今已好了大半,何须劳烦师叔大驾,我自行回去便可。”说着,动身就往外走。
褚海兰见他执意如此,也只得作罢,跟在其后,送至前厅。
郎飞来到门口,一步踏出。前脚跟儿还未着地,蓦地,忽闻一声凤鸣,但觉腰间灵兽袋传来一股躁动。
“不好!”才察觉异常,不等他反应,紧跟着一股热浪传来。郎飞心中咯噔一下,暗怪小羽儿好死不活的偏挑这时候晋级。百般无奈之下,也只得收起心中顾虑,倒退而回。在褚海兰惊愕的目光下,一挥手,接连打出数杆阵旗,又将阵盘,镇尺摆放停当,拿出五色笔,点朱砂为墨,匆匆勾勒出一道道符纹。转眼间阵势已成,郎飞又将灵兽袋抓过,默念咒语。
“唳……”一声昂长的凤鸣,厅中七彩光华一闪,先是一股热浪涌出,紧接着虚空生虹,伴着七色光芒,一双羽翼在半空缓缓张开。赤炎流转之下,隐隐露出一指凤头。与此同时,狂暴的气息肆虐而出,将厅内桌椅器皿等等事物尽皆吹飞。
郎飞立于小羽儿不远之处,一边紧紧盯着它,一边剑指点中阵盘,运尽全力催动法阵,将那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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