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
“原来是施大人。”瑞珠微微点了点头,这边薛玲珑一拉瑞珠的手,笑着压低声音在瑞珠耳边嘀咕道:
“你为佾情作保的事我已帮你们办妥了,这几日佾情日日都在念叨怎么不见您再来风月楼,我看那小骚狐狸的模样分明是看上您了,那孩子可是出了名的风骚入骨,说句实话,这屋里的人恐怕是个女人就都会想尝尝他那柔媚风骚的身子,王爷您这个保人做得绝对物有所值,到明年品花宴之前除了完全吃了他不能做,您想怎么尝他就随便怎么尝他,那孩子伺候人的功夫绝对让您食髓知味……”
瑞珠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笑容满面的薛玲珑,怀疑那个叫佾情的小倌儿是不是早就不知吃下去多少回了,薛玲珑一见瑞珠眼中的狐疑神色,忍不住失笑道:
“王爷别乱猜,玲珑虽然喜欢乱来,不过风月场里该有的规矩还是会遵守的,更何况我这次已经帮尘寰做了保,若是再惦记着佾情,那品行岂不是要往下作那边发展了吗?”
瑞珠暗自有些发笑的大吹特吹自己风流而不下流的薛玲珑,酒席自瑞珠落座便已正式开始,薛玲珑俨然一副席主的模样,瑞珠虽在最开始确实吸引了桌上人的注意,但因为大家已不是头一次一起喝酒,这边的薛玲珑又确实一副能言巧辨,没过多久就把所有的人注意力全吸引到了她身上,整个屋里只听到她与众人谈笑风生。
推杯换盏了半晌,几杯美酒下肚屋子里的人的言行都逐渐放肆起来,有几个胆大的早已搂着身旁的小倌儿嬉耍起来,那些小倌儿们也早就熟稔这种场面一般个个都笑嘻嘻的欲迎还拒,唯一僵着身子不动的就是那个曾与瑞珠打过招呼的施姓女官,另外没融进这浑浊之中的两个人就是瑞珠和薛玲珑,她俩身边虽也有小倌儿相陪,但那两三个小倌儿却都出奇的老实,只给瑞珠和薛玲珑添酒布菜,却不像其他小倌儿那样把香软的身子往她俩身上腻——
“薛大人,我家公子听说今儿个薛大人庆生,特让小的来给薛大人您带一声好儿。”
瑞珠心里本正有些奇怪着,却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美貌侍童从楼梯上轻盈盈的走了下来,走到薛玲珑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了拜,薛玲珑一听那侍童的话,眼里一亮,正欲说话,那美貌的侍童已抢先一步开口道:
“我家公子今天身子不适,所以没法亲自下楼给您庆生,我家公子让我先替他给薛大人赔罪……”
薛玲珑一张刚刚堆起笑意的脸瞬时跟着侍童的话挎了下去,刚才一直注意听着这边对话的人们一起‘轰’的一声哄笑起来,坐薛玲珑另一边的张家四子笑着指着薛玲珑的鼻子,道:
“看吧看吧,玲珑你就算挖空心思把寿酒骇人听闻的摆进勾栏院里来,人家该不给你面子还是不给你面子!你劝你还是别在把你这张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那水月居的眉儿和那移花阁的含颜哪一个不是成天泪眼朦胧的盼着你过去,可你倒好,自从见过这个肖尘寰以后就开始在这烟花巷的其他院子里绝了迹,一门心思的天天跑这风月楼,还总是拉上我们几个作陪,那个肖尘寰虽也算一个绝色,可冷冰冰的样子哪有这靠在身边软香娇玉的身子让人喜欢?真不知你是抽了哪根神经,非要捧他的场子!”
这边薛玲珑虽被张净红调笑,却不动怒,原本听了侍童的话还露出失望神色的脸此刻也变得笑盈盈起来,薛玲珑笑着摇了摇头,摇头晃脑的向着起她哄的人们晃了晃手指:
“小四儿你这话就说差了吧,身边的软香娇玉虽好,但却与那天边皎皎明月相比却只是凡世的俗物,尘寰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避而不见,但却更增加了我心里对他的爱慕……”
瑞珠在一旁听着薛玲珑的话,心里渐渐有些好奇那个能让这个一看就知道一贯粗枝大叶的薛玲珑说出这种酸话的尘寰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同席中的人个个都是风月老手,听了薛玲珑这话不赞反笑,乱哄哄的闹她假作痴情,但那边的美貌侍童听了薛玲珑的话,一直只是客气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薛大人——”
那侍童又向薛玲珑必恭必敬的拜了拜,笑着抬首接着道:“我家公子虽然不能亲自下楼来给大人您贺寿,但其实也准备了寿礼打算送给大人……”
薛玲珑面露喜色的‘哦?’了一声,那侍童低头说了声‘请大人稍候’,片刻之后,只听见一曲悠扬悦耳的琴声已在楼上低低的响了起来,酒席中原本还肆意调笑的众人都忍不住慢慢闭住呼吸,认真的去听那似远似近、缥缈得仿佛清冷月宫中传出的琴曲。
瑞珠也凝神屏气的细听了一会儿,只觉得那琴音虽也弹得似诉似泣引人入胜、但比起春航那情欲郁结的幽怨琴声,这缥缈的琴声中还是多了一份倨傲于世的清冷、而少了一丝夺魂诱魄的缠绵,虽然世人若是见惯阿谀俗媚的一般勾栏男子,在看到那清高于世、出淤泥而不染的绝世清莲会觉得惊艳异常,但瑞珠早从现代各种小说电影里品尝过了那种好似心绝情绝、但却其实是芳心孤寂难耐、一心渴求知音的闷骚型,在心里相互比较之下,瑞珠反而觉得蕈香春航那种温润的性子更为可爱可贵。
瑞珠正在乱想间,楼上那曲琴曲已毕,酒席上静默良久,众人才慢慢清醒过来一般纷纷抚掌叫好,薛玲珑望着半隐在轻纱里空无一人的楼梯,那痴恋的眼神仿佛在凝望梦中的仙子一般,坐在一旁的张净红本想再向她称赞几句那尘寰的琴艺,但见了她那呆样,心里又悄悄涌出一个打趣的注意。
转过头,张净红望着那美貌的侍童笑着道:
“尘寰公子的琴艺实在让我等倾慕不已,这位弟弟可否给楼上递个话儿,请尘寰公子务必出来露一露面,这边的王爷虽不是第一次来风月楼,但却还未曾见过尘寰公子的真面,王爷乃当今皇上的亲妹,也是一个惜香怜玉的人,前儿个又刚成了佾情的保人,算起来也应是风月楼的贵客了,贵客降临,尘寰公子不出来见上一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那美貌的侍童闻言望了望在一边默默喝着酒的瑞珠,眼见瑞珠面白唇红,虽不言不笑但身上却也散出一股只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多看几眼的劲儿。
忍不住暗暗多瞟了几眼瑞珠,那侍童想了想,低低拜了拜,说了一句‘请诸位大人稍等片刻’,就转身回了楼上,薛玲珑在一边又是期盼又是惴惴的望着楼梯,瑞珠虽然被人当了借口,却没多作表示的继续喝酒吃菜,不大会儿的功夫,只见那美貌侍童又轻盈盈的从楼上走了下来,走到酒席前不对别人,只对着瑞珠的拜了拜,低声道:
“实在对不住王爷,我家公子身子不适,实在不能下楼来见王爷,还请王爷海涵。”
薛玲珑一张惴惴期盼着的脸一下子失望的阴了下来,瑞珠在一旁看着有趣,酒席上的人又都‘轰’的笑指着大喜大悲的薛玲珑起上了哄,瑞珠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干,那边那个侍童已恭敬的俯了俯身,低问道:
“各位大人可还有何吩咐?若是没有,司月就先退下了……”
“慢点退……”瑞珠在一旁把空了的酒杯伸着,一边让一旁坐着的小倌儿添酒一边微带些酒意的叫了一声,那个叫司月的美貌孩子听见瑞珠拦他,一双秀目瞟了瞟瑞珠,以为瑞珠是要难为他,他自从做了尘寰的侍童之后就总是依他主子的性子一次次的拒绝那些王公大贾,刚开始还有些怕,但后来时日一久他的心性也渐渐沾染了尘寰的清倨于世,对于那些左拥右抱的女子也有些瞧不上眼,所以拒绝起那些想要讨好尘寰的人来也更加熟稔干脆,之前他见瑞珠身为王爷确实不像一般的富家纨绔,又是佾情的保人,所以才破例上去通告了一次,但他主子却是不管对方是富是贵,皆不动心,所以他下楼前就已做好了被责难刁难的准备,如今见瑞珠真叫住了他,就先低下眼帘静了脸,做不管瑞珠说什么都只管不卑不亢的准备——
86 风月楼
“你家公子可识字?”
瑞珠笑容满面的慢悠悠的问了一声,酒席上专注的想听瑞珠究竟要说什么的人一下哄笑起来,司月小小的身子羞恼的僵了僵,一旁的薛玲珑苦笑着抢先一步冲着瑞珠低声道:
“王爷,您这可是捉弄玲珑了,莫不是要尘寰彻底恼了玲珑王爷才快意?不要说是识字,尘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真真是世间难得的志高男子……”
“识字便够,”瑞珠轻笑了一声,那边司月以为瑞珠是有意羞辱自己主子,一张红嫩的小嘴已咬得发白,瑞珠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对着司月慢吞吞道:
“拿些纸笔过来,这边的薛大人要写首诗来答谢你家公子刚才那一曲——”
那司月原本紧绷着身子准备听瑞珠接下来的嘲弄言语,却没想到瑞珠突然说薛玲珑要献诗,不由得愣了愣,一边的薛玲珑也被瑞珠的话说得一愣,忍不住暗自拽了拽瑞珠的衣袖,那瑞珠只顾喝酒却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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