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二天早晨与莫离一起离开了这个地下山谷,贺南并没有来送我们,只搁了一个小金盒子在木屋外头,随随便便的样子。
我听贺南说过,镇魂虫脱离人体之后,遇水则化,遇木则死,非金银不能养护,这金盒子,想必就是用来装从我身体里被引出来的那条白虫子的。
我看到金盒便想起皇兄送嫁那天在驾车上给我看的那只盒子,恶心感又起,目光都不敢与它多做接触。莫离弯腰将它拾起,揭开一线盒盖看过以前,随即合起 ,贴身收着,就放在紧靠心口的地方。
我犹自不放心,上下左右张望都看不到贺南,只好自己开口问莫离:“他不是说了要拿走一样东西的?你给他了?”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那么急。”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也没有那么急?难道贺南昨晚那样一摔摔得土人清醒过来,迫于莫离大人的恐怖级别,决定还是保命要紧,交换条件不要了?
我跟着莫离离开山谷,从那通道一直往外走,期间回头多次都没有看到贺南追上来的影子,越走越觉得自己的猜测靠谱,到我们走回树洞下方的时候,我几乎可以肯定了。
看来再欠揍的人都是爱惜性命的,贺南虽然是神医,也不能例外啊。树洞里果然有机关,那张大网带着我们徐徐升起,一直升到树洞下方,莫离翻开盖板一步跨了出去,然后回头,向我伸出一只手来。
我低头望了一眼黑漆漆深不见底的树洞,“我们以后。。。。。。”
“你记得地方就好。”
我点点头,心想也是,也不见得这辈子都不能再回来看一眼了。
莫离带我出了树洞,面前仍是开阔草原。蓝天白云扑面而来,我许久没见着这样大块的天空了,顿时心旷神怡。那株大树仍旧青绿茂密,树冠低垂,几乎要挨到地面上,昨夜不知是否下过雨,叶片上湿漉漉的,脚下及膝高的绿草也是,整个世界都带着清新潮湿的味道。
草原上忽然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我极目去看,只见一点白影如闪电一般,转眼到了我们近前,竟是那匹白马。
那白马奔到我们面前,长嘶一声停住四蹄,尾巴甩动间,一颗大头已经来不及的往莫离身上蹭过来,亲热之极的模样。
我惊讶的叫了一声:“是你呀,小白。”
莫离的目光与白马的异同对我射过来。我正想伸手去摸它的头,看到他们的目光不觉一愣,问道:“不可以叫小白马?那叫什么?大白?”
莫离闭了闭眼睛。白马的反应比较直接,冲我一扬脖子,热气扑面而来,吓得我往后纵出老远。
又有马蹄声。是那些牧场上的人,一大群人马,离着老远就对我们招手,还有长长地唿哨声,跑得最快的是伊丽的那批大黑马,格布坐在她身后。她跑到我们 近前勒马停下,跳下来一把抓住莫离的手。
“莫大哥,我们来接你了。”
我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思考来的更快,仿佛是出于本能,一个眨眼便到了莫离身前,伊丽一下抓在了我的手臂上。手劲还不小,抓的我倒吸了口气。
伊丽虽没有抓到莫离,但看到我仍露出高兴地表情,亲热地揉了揉我的肩膀,“平安小弟,哦,不是,平安妹妹,我们来接你了。”
我回头看莫离,其他人也都到了我们近前,桑扎跳下马走到莫离面前对他抱拳,“莫兄弟,我们来了。”
莫离对他倒是客气,也是一抱拳,然后开口,“老场主,平安就拜托了。”
桑扎立刻大力往他肩膀上拍了过去,“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恩人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帮这点小忙算什么,放心吧,我一定将她平安带到蒙地。”
我站在一边,一开始完全不能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后来听得仔细了,又觉得耳中嗡嗡作响,什么声音都听不真切。
“莫离,你要把我。。。。。。”我盯着他开口,声音干涩。
他终于回过头来看我,草原上无遮无拦,阳光热烈烈地直射下来,耀眼刺目,让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做,两国已经开战,这片草原不安全,老场主他们会带你去蒙地暂避,待我办完事情之后就会来找你。”
我只知道摇头。
他皱了皱眉,走到我面前低声道,“你答应过我。”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让这些人带我一起走?
他眉头皱得越发紧,却再没有多说一句的意思,只弯下腰来,替我系了一样东西到腰上。
我一低头,就看到那条金丝索,黑色细长的链子,服帖地挂在我的腰上,一动就是叮当地响。
“带着这个,以防万一。”
我大惊失色,又慌了神,揪着那链子就想往下扯。他已经直起身子,就听白马一声长嘶,原来是他已经飞身骑了上去。
这白马该是被他骑得熟了,主人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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