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德帝对顾岫俨然是又爱又恨。
此时,以家宴方式自处,两人之间还隔他的生母吉安公主。
眼神怯怯还是一个生畏会躲在母亲身后的孩子心性。
顾岫并不时常严肃,尤其楼满烟也在时,气氛会因此缓和不少。何况崇德帝并非榆木蠢笨之人,深知如何让顾岫取乐,不过冲着楼满烟呵呵叫了几声舅母,顾岫便能有几息的好脸色。
好在楼满烟也不是迂腐女子,也就任由他唤着,甚至摆谱也是常有的事儿。
宫里宫人女使少得可怜,如今在旁等待召令的具都是顾岫军队里的人。
想要恢复昔日宫廷肃穆与庄严,并非一朝一夕便能达成。
吉安是个聪慧的女子,眼下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她自然不会蠢笨到在这样破落的宫殿里摆太后的架子。
表面上具是和和气气的,尤其是对顾岫,两人虽无多少情分,可兄长长兄长短的叫了些时日,倒是显出了两分亲厚劲儿。
席间她笑言,若是两人成婚定然备上厚礼。
楼满烟一笑置之。
可心里却在排斥这种被婚事夹击的感觉,仿佛一夕之间,所有人都成了顾岫的说客。
清晖洒落映照出男子俊逸的轮廓和女子柔美的倩影。宫灯花影簇簇,在两人身上投下一幅幅画卷。
楼满烟倏忽停在廊下,回眸时眸光清雅,像是酝酿了许久,才硬生生挤出几分疏冷淡漠。
“纵然我无所避讳,可你不该留有污点,夜深了,回你该去的地方。”
面对她忽然转变的冷漠态度,顾岫不以为然,“隔了两世我能在与你相遇乃上天赐福……”他忽然哽了一下,将早就打好的腹稿,言词真切的徐徐倾道,“我担心自己福薄,承受不住这泼天的幸福,阿满姐也会在瞬间从我眼前如轻烟一般消散。”
他惯会苦肉计,偏偏楼满烟能深同感受他独自一人在狼窝里面对群狼围攻,无依无靠的苦楚。
楼满烟身子一斜,往梁柱旁靠去,方才的疏冷消失不见,“同样的意思,你换了几十种不同的说法,以为我还会上当?”
顾岫惋惜,“识破了?”
楼满烟递给他凉凉一瞥,“你这张脸我都要看腻了,让姐清静一会。”
这回他没有在死缠烂打,试探性的勾了勾楼满烟的手,还带着七分委屈,从硬挺的男子汉变成了粘人的小奶狗。
“行,就一会。”
“……”楼满烟气的抬腿踢他,好不容易端起的娴雅姿态,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两人不顾身份一阵嬉闹后,楼满烟在进入自己寝室时,哐的一声将顾岫关在外头。
原以为他后半夜会上赶子来看自己脸色,不曾想这整整一夜没有半点动静。
翌日,凉州城迎来第一场大雪,沸沸扬扬如从天而降的银羽。
乍然变天,四下静谧非常,偶尔能听到大雪压断翠竹的声响。
凉州城太过平脊,大冬天的连碳火都极为稀有,为了暖和身体,竹秋便拉着几人一同在庭院里习武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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