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铁甲兵乃张贺元亲自训练选拔出来的精锐部队,轻易不会倒下,可终是双拳难敌四手,许锦一的人险胜一筹,以己身血肉为许锦一垒出一条道路。
大殿内尸体横陈,许锦一眸中燃烧熊熊怒意,“兄弟们今日舍生忘死,为许某杀出一道血路,许某在此立誓,定要为死去兄弟手刃张贺元。”
他们激愤不已,却不敢高声哗语。
“凤临的太子随许某走一趟吧。”许锦一眸光一转看向柱子后的那对鸳鸯。
那端却没有半点回响,殿外风声渐大,撩起幔帐如叠浪,珠帘清脆作响。
而那柱子后面早已空无一人。
许锦一大怒,“势必要抓到凤临太子。”
抓到顾岫更有利坐实张贺元到罪证,让他永无翻身之日,让其家族世世代代都背负骂名。
“只要他还在凉州城内便跑不掉,将军还是先回到主营才安全。”副将劝说着。
许锦一倒也听劝,一行人握刀提茅朝政殿走去。
张贺元被逼到退回城中,如老鼠一般四处逃窜。
宫中楼宇连片,檐角飞扬,层楼迭出,疏密有致,处处可匿藏,也处处是危机。
天色泛白时,许锦一仅剩的一万兵力,几乎将整个皇宫包围。
晨露沐霜,微雨润物,冲淡了弥漫的血腥气,又添了几分清寒。
木槿招摇茉莉飘香的朦胧清晨,凉州城处处透着沉沉死气。
石径曲折通幽,其中却亦掩藏着破败的楼阁,瓦片残破,见证了兴衰荣辱,尽显历史沧桑。
一对男女匿藏其中,窥望四顾。
一夜未眠,楼满烟靠着石壁有些倦怠,顾岫面容饱满,宛如山峦巍峨,凛然有威。
楼满烟衣衫单薄,发间挂了不少清霜,整个人似风中颤抖的玉兰。
楼满烟双手环臂,“殿下的人该到了吧,臣女一身娇骨,便不留下来碍手碍脚了。”说罢,她便要离开。
顾岫将她一把拽住,楼满烟重心不稳,撞进他结实的胸膛,身上的湿气也一并传了过去,顾岫这才发现她身上透着凉意。
“孤何时允你走的?”他褪下外袍披在楼满烟身上。
奈何那件袍子脂粉味太重,楼满烟克制不住的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顾岫伸手捂住她的嘴,想将咳嗽声堵回去。
楼满烟愤愤不已,张嘴咬住他手,顾岫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可是顾太子?”张贺元的声音宛如惊雷响起。
顾岫闻言面色沉凝,用余光瞟了过去。
他面露讥诮,似在嘲讽一国太子只会东躲西藏,毫无骨气,“能在此遇见殿下,说明我张某人命不该绝!太子可还记得殿前约定?”
“你已是穷途末路,协议自然作废。”
顾岫眼中笑凌厉如刀。
见他言行不一,张贺元露出一抹狞笑。“顾太子不会以为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吧?跟着我至少还能苟延残喘。”
不管何时顾岫都是他对峙晋北与凤临的最坚固的盾牌。
“劝将军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莫要太贪心。”他一直站在楼满烟前面,宛如孤舟横渡波涛汹涌的大海。
张贺元从他身上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不再是那个受制于人窝囊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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