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叶非晚。”他倏地开口。
叶非晚未曾回应。
封卿陡然走到她跟前,迫她望着他的眼睛:“你觉得,这只是一场错误吗?”
叶非晚反问:“不是吗?”
封卿脸色一白。
叶非晚只继续道:“往后,你还会有后宫佳丽三千,这段姻亲……”
“我何曾说过要有佳丽三千!”封卿声音蓦地增大,在烈风中那般震人心魄。
叶非晚双眸顿了顿,抬眼望着他:“那曲烟呢?”
“……”只一句话,封卿陡然沉默,好久艰涩道,“她只是……过往……”
“这话,你自己说出来可是相信?”叶非晚自嘲一笑,缓缓转过身子,避开了面对他的视线,迎风远眺着。
风太大了,吹得她眼眶温热,险些兜不住眸中的泪水。
从来只有曲烟,能轻易让一贯从容矜贵的他,也会有这般失态的模样。
前世今生,只有一个曲烟。
封卿呆呆望着她的侧颜,第一次,觉得她的笑怎的这般像哭,觉得……心中像是有另一人在挣扎着想要冲出来一般。
那个说“等我,叶非晚”的人,那个宁死不肯放手的人,那个明明心痛至极却不承认在意的人……
那个人,他很清楚,是他。
“封卿。”叶非晚的声音突然传来。
封卿神色一僵。
叶非晚转眸,眉目已经平静,只是眼尾带着些许红,她顿了好久:“我想离开,是认真的。人分高低贵贱,我早已配不上你了。”
其实,她早该想清楚了。
封卿身躯紧绷着,他记得她眉目张扬时的明媚模样:“你何时……这般妄自菲薄。”
她又怎么能……这样平静的说要离开?没有伤心,没有慌乱。
她像是要舍下一切一般,包括他。
“妄自菲薄……”叶非晚呢喃着,而后双眸怔怔,“大抵是……在牢狱中吧。”
她并未在牢狱中受苦,只是,那漫无边际的黑暗,总让人心生无望。甚至……包括封卿,说让她在牢狱中待五日的封卿,为了曲烟生病,让她在里面待了二十余日。
封卿脸色骤然苍白。
叶非晚却突然笑了出来:“封卿,不爱一个人不是罪。只是……我无法不怨,我最为在意的物件,不过是你偏爱曲烟的工具罢了。”她抬眸,认真看着他,“留在京城,我会死的。”
封卿身躯一颤,死死望着她,脚步甚至都随之细微颤了颤。
良久……
“是这个吗?你最为在意的物件。”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根银簪。
叶非晚目光恍惚片刻,而后声如叹息:“原来你拿回来了啊……”她讽笑,“可是,它已经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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