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晚静默了。
她知,扶闲说得对。
她鲜少在意旁人的看法,否则,当初也不会满京城追在封卿身后,她所在意的,无非是某个人罢了。
扶闲脸色阴沉盯着她,知道她此举分明是默认了。
沉默良久,他倏地拍了拍手。
“公子?”门外,几乎立刻有人应着。
“把酒菜撤了吧,有人天生白眼狼,喂不熟!”扶闲轻哼,后打量她一眼,“穿的寒酸,怕是连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啊?”小厮不解。
“谁说我拿不出银子?”叶非晚猛地抬眸,伸手紧了紧始终放在身侧的包袱,里面还放着好些金子,她抿唇,“我有钱。”
那个小小的银簪,很名贵。
“哦?你哪来的银子?”扶闲眉心微挑,十足魅惑。
叶非晚睫毛微颤,良久松开了手中的包袱:“不用你管。”
“既是如此……”扶闲顿了顿,径自对她伸出手,“那便给钱吧!本公子入幕之宾也要近百两,加上这一桌酒菜,便勉为其难收你百两好了。”
叶非晚僵了僵,望着他伸出的手,眸微顿,终艰涩道:“我不吃了。”语毕,她拿着装满金子的包袱,站起身,声音微哑,“方才的事,抱歉。”她不该将封卿对她质问的怒,迁到别人身上。
“你还有地方可去?”身后,扶闲的声音慵懒,却处处透着紧厉。
“我诶……”叶非晚眯眼笑的粲然,“我岂会无处可去?”
她怎么也是前靖元王妃,前首富千金,岂会没地方去?
“没错,正是你。”扶闲起身,行至她身后,越发严肃。
“我有地方……”
“若有地方可去,叶非晚,你为何在街市停留良久?”
一人站在漆黑夜色里,动也不动,孤零零的。
“若有地方可去,你跟本公子来如意阁这等风月之地作甚?”他继续逼问着。
一直小心跟在他身侧,前所未有的安静,生怕被弃了般。甚至方才,因着他一贯的故作嫌厌,而怯怯站在如意阁外,不敢前行一步。
“若真有地方可去,那你家在何处?”
“扶闲!”叶非晚倏地作声,抬头紧盯着他,眼圈微红。
她没有家了。
父亲走了,兄长远在扬州,叶府封了,叶家散了。
父亲说,要封卿给她一处庇护之处,给她一个家,可是……那华丽的王府,不过只是个牢笼而已。
扶闲却始终未停,他缓缓走到叶非晚身侧:“还是说,叶非晚,你不想花你包袱里的银两,你这般着急着离开,是因为,你想要回那间当铺,赎回某样东西?”
叶非晚似被戳中心思般,眼底显而易见的慌乱。
“果然,是这般。”扶闲声音一沉,死死盯着她,越发的靠近,第一次,难以克制心中的恼火,“叶非晚,封卿,真那般好?”
叶非晚本慌乱的心思蓦地僵冷,她呆呆望着眼前的男子,良久只干笑一声:“扶闲,你这般问,倒像是在意极了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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