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月既说洛白衣无事,那便无需过多担忧。尘琴子坚持亲自探望:一则更安心,二则也好借此寻得谢猗谅解。
对于后者,在别人看来确实是误伤,在谢猗看来情况却完全不同。尘琴子解释无门,因为谢猗“看得分明”,只有另寻他途。
对于前者,谢猗在第一天未离开洛白衣半步,第二天她突然叫洛无心过来耳语几句,托付之后即匆匆离开房间。
微生月问洛无心谢猗说了什么,洛无心只说谢猗托她代为守护。微生月出去跟尘琴子说明情况,尘琴子拒绝乘隙而入,即使微生月强调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
尘琴子表态后,洛无心除了心酸,犹是心酸,一则为谢猗,一则为尘琴子。
谢猗每去探望谢飞絮,都温言陈述洛白衣的情况如何一天天好转,却难掩强颜欢笑。
谢飞絮有微生月作保,自不担心洛白衣会有什么意外,她担心的反而是谢猗。
谢飞絮深知谢猗心里难过,却不挑破这层纸,每当谢猗过来,她只静静听谢猗说话,绝不刻意去做出什么反应。
谢飞絮如斯,谢猗终于忍不住,哗哗地直淌泪。
谢猗心情纠结,她盘算着应该多看望姐姐,可实在放不下洛白衣,总是匆匆离开,又匆匆回来,不时显出慌乱之态。
谢飞絮看在眼里,自然便找些诸如累了需要休息之类的借口让谢猗回去。
尘琴子难免会看见谢猗急匆匆行动的身影,心中便又添几分懊悔。
烟秀月三人闭口不谈大雪山之事,只因时下确实不是好的时机。尚且不论尘琴子听到又将会生出几重波澜,若被千云罗和洛无心知道,实在又是一番波动。
烟秀月三人只有静待消息。
一日日过去,微生月早已将洛白衣所受内伤医好,却不见洛白衣苏醒。微生月对此心里也没有谱,谢猗问他,他只说伤又好了许多,绝不说完全好了。
谢猗日夜守在洛白衣身旁照看,没有人能说动她长时间离开,需要休息了便趴在床头就地休息,累日以来,早已是困极倦极。
这夜洛无心离开之后,谢猗掩上了门,回来走到窗子边向外呆呆地凝望许久。外头是黑漆漆的一片,两行泪水不知不觉已挂在脸上。谢猗默祷一番,回到洛白衣身旁,望着洛白衣苍白而隽秀的脸,渐渐抑制不住,俯身要吻下去,可几滴眼泪并不配合地打在洛白衣的面皮上,出“嗒嗒”的微响。
谢猗一个惊魂,伸手擦了擦眼泪,又在洛白衣脸上擦了擦,低声道,“师父,小猗失态了,可小猗…”
谢猗没敢说下去,转道,“师父,小猗知道师父有很多事要去做,小猗不会缠着师父要师父教武功了。可是,可是…师父你要快快醒来啊,醒来才能做…师父,小猗现在好害怕,师父,你听得到么?”
谢猗说着说着,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在抱她,可她醒不来,恍恍惚惚,云里雾里,感觉什么都难以自控。
是真的有人在抱她。
洛白衣半夜醒来,谢猗早已迷迷糊糊睡去,青油灯则自顾燃着。
灯光微弱,更觉迷离惝恍。
洛白衣恍恍惚惚,却不知是生了什么,忽然坐起,却见谢猗伏在床头。洛白衣借着灯光端详谢猗一阵,也想起了一些事,伸手抚了抚谢猗的头,又依稀记起方才似乎有个人在耳边说了许多话,却一句也不记得。
洛白衣知道那是谢猗,又想这些天谢猗必是寸步不离。看着困极的谢猗,洛白衣心疼不已。
洛白衣小心翼翼地爬起床,将谢猗抱到床上去睡。两人互换了位置,洛白衣再次借着灯光凝视谢猗。
谢猗静悄悄的神情蒙着一层哀伤,洛白衣五味杂陈,突然生出一个决心。
洛白衣俯身过去,吻住了谢猗。
谢猗梦中只觉得嘴唇湿润,却不知生了什么,眼泪却似知道真相,直往外淌。
洛白衣闭着眼睛,眼泪亦是大颗大颗滴落,打在谢猗的眼睛上,看去似乎只是谢猗在梦中流泪、哭泣。
洛白衣心中郁郁,低声诉道,“小猗,洛大哥并非你的归宿,也无法做到了。洛大哥只愿一生一世做你的师父,但好像…
“洛大哥知道小猗的心意,今夜还小猗一个吻,希望小猗把心中的‘那个人’忘掉…你有为了师父怨恨尘大哥么?都是洛大哥不对,我好歹跟你说个明白…”
翌日拂晓,洛无心即端水来给洛白衣擦脸,推门进来,不见谢猗,心中疑道,“小猗终于支持不住,回去休息了么?”这么一思,洛无心不觉微微一笑,端水来到床边。拂晓朦胧,洛无心看了一眼床上的洛白衣,正想把水放下,却是一滞,定神细看,躺着的人却分明是谢猗!
洛无心猛吃了一大惊,手一抖,任凭脸盆掉落地上。
“嗙”地一声,洛无心被惊回神来。
这般动静,也惊醒了其他人,除了谢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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