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昨天晚上可把我和他爸吓坏了!” 。。
朋友:一杯酒
人生在世,肯定有几位能说到一起的知已朋友。村里人称男性之间的朋友关系,叫结拜,也叫弟兄。女性之间的朋友关系,称之为“拾弟妹”,我却不知道是哪三个字,只好取其音,请教诸位。忻州文人李峭仑(东村人)曾写过一篇文章《忻州民俗拾趣》,文章中称女性之间的朋友关系为“识弟妹”,可惜他老人家于今年已逝,不然倒可以向他请教一下。
俗语说,人不亲土亲,我想这是乡土观念的原因。从小相处在一起,肯定要比长大后结交下的酒肉朋友,更多了一份亲情。经常呆在一起,也会因为一些小事情争吵二句,但并不影响今后的来往,况且小孩子往往是不会记仇的。遇上记仇的人,你也没有脾气。该玩的时候,他还过来叫你,就让你记不住仇,就让你想不起不高兴的事情。
父亲有一位朋友是下河北村的,他老人家叫王润科,和父亲是同学,是哪儿的同学?父亲没有说,我也不方便问,总之是比兄弟还要亲的朋友。逢时过节,或家里有个事事非非,朋友来帮忙,总比其它人要靠得住。母亲也有一位拾弟妹,就是我的外母。近年来,不怎么以拾弟妹来往,那是有了比拾弟妹更亲近的关系。
在村里,一般情况是同龄人在一起玩耍时候多。我们这一茬人,在村里就有十来个,有张全根,张文明,张天才,安保旺,王变生,张全花(女,系同族伯父张根海之次女),张鲜花(女,系同族伯父张安祥之长女),张月娥(女),高秀英(女)等等,当然还有我。所有这些同龄人当中,我只和张鲜花在一个年级上过学,后来在下佐公社五七农技校读书时,又和张全根在一个班呆了几天。
小时候,除过在学校读书的时间,放学之后的时间也是不少。不是在一起挖猪草,就是在一起玩耍做游戏。夏天有夏天的事情,冬天有冬天的事情,要是等到学校放假,在一起的机会就更多了。小时候,我非常羡慕有朋友的人,可是家里穷,母亲嫌过年请人吃饭麻烦,自己也就淡忘了交朋友的想法。长大后,我在外地工作,回家次数相对来说要少得多。也就是说,我们互相见面的时间不多,虽说小时候在一起玩耍惯了,相互也知道谁的爱好和毛病,可就是我这个人天性孤单,不爱与人和平共处,也不爱窜门坐街,直至近几年,随着自己年龄一天比一天大,有时候就怀念小时候相处过的朋友们。
二零零四年冬天的某一天,我正好回到村里。与“发小儿”(此为北京方言,意为从小一块玩耍大的朋友)一块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同族异辈张文明(一九六二年十月二十六日出生,他父亲与我同辈)儿子娶媳妇,我和同族兄长张全根一说,他也觉得难得一聚,毕竟知根知底。回家和内人说了,她还感到有些吃惊。我说,小时候自己不懂事,现在长大了,才懂得交朋友。也是,人过四十,对于村里的人,或者是村里的事情,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眷恋。以前,老以为自己比村里人有文化,甚至有高人一等的错误想法。其实不是那样,真心相处,还是村里人实在。人常说,城里人虚伪,没有人情味,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出于和文明的交情,也出于本村同族情义,我想在这儿写一写文明的儿子。他叫张振华,小名叫华子,今年(指二零零五年)刚二十二岁,虽说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年青人,却没有如今年青人的恶习,懂事有礼,爱劳动,是村里人公认的好后生。从学校一出来,就和他父亲在外打工挣钱,文明一月挣二千多元,华子一月挣一千五六,二个劳力,养活着两个女人,那日子在村里人看来,可真是没得说,也没人敢比。可就是今年(指二零零五年)五月二十二日,振华骑摩托车出了车祸,小小年纪给没有了,这个打击对文明来说无疑是沉重的,但村里人讲究天意,把这话说白了,也算是安慰生者的一种方式。
华子一出事,文明马上通知全根和我,他知道我以前在忻州地区交警支队工作过,和交警部门有些关系,说起话来可能要方便些。之后择日打发。打发那天,全村人无不痛心疾首,都是眼泪汪汪,哭泣震天。自古伤心事,莫过于生死离别,更何况白发人打发黑发人!亡者已亡,最苦还是文明。原本可以坐在家里享清福的时候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为了老父老母,为了妻子,为了这个家,还得活下去!还得奋斗!
下面我记叙一位“发小儿”,他叫张全根,娶了一位知书达理的女人,生二男一女,前几年,因全根媳妇身体不怎么好,花了许多钱财,自从搬到村东以后,全根媳妇的病也好了,自己在外面的收入也日见增多,更叫人感到欣喜的是三个孩子既听话,又懂事,还爱学习。尤其是长子张振伟,现在忻州七中读书,学习用功,在班里是一名好学生。全根的最大优点是性格开朗,说话幽默风趣,是我们同龄人中的红火热闹人,有事不往心里记,一副知足常乐的天性,这是我所羡慕的。
记得他比我年长几月,但我总是没有叫过他哥,这倒不是说我没有礼节,而是村里人大多没有这个习惯,除过叔伯之类的称呼,其它就不那么明显了。你要叫,反而显得有些别扭。小时候,他家住在村西南巷,我家住在南巷口临街处,相距也就是二三十米的路程,因此我俩也就来往的多些。有事没事,每天总要去他家走一趟。
他父亲我叫仁旺伯伯,人长得身高大树,整天乐哈哈,也爱红火热闹。记得他老人家会敲小鼓,也演过乡村小戏,那时村里还时兴唱戏,什么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而且村里还结合当时形势,也搞一些政治宣传活动,仁旺伯伯就是当时宣传队里的活跃分子。
下来就是保灯了。保灯也姓张,和我是商校同学,但不同班,他比我高一届,他是商校第一届会计班,我是商校第二届会计班,又是忻州老乡,所以来往多一些。记得我刚毕业时,他好像是分配在忻县一家供销社,后来调到《忻县报》社工作,再后来又分配在《五台山》杂志社工作。因自己平时爱写一些东西,自然与他来往就多一些,他老人家对我的帮助很大,有个什么稀罕书,只要他有,剩余的那本就会给我,或者是他不需要,也会给我的。就这么个人,先别人后自己。而且保灯兄还有这么一个特点,就是与谁相处,总是真心相待,热心有余,乐于助人。保灯爱下棋,也爱游泳,闲余时间也打打网球,可见他老人家是很会生活的。保灯天性乐观,而且相对来说也没负担,他爱人在《忻府区报》社工作,一个女儿,现在上忻州一中,据说学业很优秀,爱画画,文文静静,一表人才。
在下佐公社五七农技校读书时,我曾相处过二位朋友:一位名叫郭同保,关城村人,年龄比我大三四岁,他还有个小名叫郭俏端。在这里有一个故事:原来他父母结婚多年,一直因为无儿苦恼。后来在村里人的指点下,俩位老人来到西沟娘娘洞,焚香叩头,心敬神知。第二年,同保他母亲竟怀孕了,接着便生下了他,因此取名为俏端。另一位名叫寇良田,下佐村人,因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小名叫寇四。
他俩也爱看书,我与他俩的交往,自然也是因“书”而起。以前我们还有一些来往,逢时过节,相互看望一下,娶媳嫁女,对方都要邀请参加。最近几年没有来往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俩人都居住在村里,而我的工作性质又是那么漂来漂去,他们有事,往往是找不见我。不过话说回来,人到中年,往往在梦中最能引起回忆的,还是年青时相处过的朋友们。
在这个纷繁杂乱的年代,没钱的人是拼命抓经济,有钱的人是想方设法玩心情,真正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为别人办事,又能说到一块的,除过朋友还会有谁?
家:多么亲切的字眼
尽管小时候很贫穷,但还是喜欢过年,也许这是小孩子的天性。除过穿新衣、吃饺子、放鞭炮之外,碰到亲近些的前辈,还给口袋里放几个为数不多的压岁钱。然而,对我来讲,最乐意的还是跟父亲进城走亲戚。
这是一门远亲。他老人家是祖父的表弟,名叫王冲宇。在我们那里,好像过去就有这么一个习俗:侄儿在姑姑家,外甥在姥姥家,也要随姑夫姓氏,或姥爷姓氏取个名字,也算是一种亲近的表示。因此,我尊敬的曾祖父(祖父的父亲)就给祖父的表弟——王冲宇,起了一个张姓的名字:张有根。平时,我习惯称呼他老人家为有根爷爷。他老人家的姑妈,就是祖父的母亲,这种姑舅亲戚关系,应该说是很亲近的。村里人常说:香不过的猪肉,亲不过的姑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有根爷爷在忻纺工作,好像还是忻纺有名的工程师,不过我们看望他的那个时候,他已经退休了。
记得有一年正月十五,我与父亲从有根爷爷家出来,大街上已经围满了看红火的人,彩车一辆接着一辆,真是山里人第一次进城,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听人说,晚上在北城门楼那儿还要放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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