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琏的话清清冷冷的,却让沈延玉愣住了。
樵夫只是凡人,寿命不过几十载。狐狸是仙人,可得长生。若是有了感情,最后肯定独留狐狸在世间黯然神伤。
这故事里的樵夫倒也没做错,沈延玉托着腮帮子想了想,似乎真听进去了这个故事。
“可是如果害怕寂寞就不去创造美好的回忆,那人生也难免落寞了。樵夫是在为狐狸着想,可我想那只狐狸也未必觉得陪着他有什么不好。”
也许一个人的回忆会痛苦,可曾经也是美好的不是吗?
沈琏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应了一声,声音轻轻浅浅的:“嗯,你说的也没错。”
听着沈琏刚刚的故事,她现在才放松了些,置身荒野的凄清感也散了不少,甚至还觉得有点困了。
她耷拉着眼皮,声音也带了几分倦意:“沈琏,我想睡觉了。”
沈琏那边没有回应,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沈延玉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扯了扯身上的外袍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山风扰人,她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却差点头一歪倒在地上,一下子就惊醒了。
她打了个哈欠,重新靠在树干上,她迷迷糊糊地想去扯被子,入手摸到的是单薄的外袍。
她强忍着睡意半睁开眼,药效过去了,又睡了许久,她这会儿身上恢复些力气了。
寒意直往身上钻,倒是让她又清醒了几分。夜里这么冷,沈琏却还把外袍让给了她,肯定受不住凉的,护卫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找到他们,万一他现在生病了就不好了。
沈延玉轻轻叹了叹气,站起身,拿着外袍往沈琏的方向走去。
沈琏似乎睡熟了,缩作一团,将头埋在臂弯里。沈延玉弯下腰正要将手里的衣袍给他盖上,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血腥味让她彻底清醒了,她急忙抬眼看向了沈琏。月光下,他浑身都是深浅不一的血痕,白色的中衣硬生生被染成了血色。尤其是腰间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虽然胡乱地用布条缠住了,却还在不停的渗血。
沈延玉手中拿着的衣袍掉在了地上。
沈琏的身子还在不停地发抖,呼吸声也有些急促。
沈延玉急忙凑近了些,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全是汗水,摸着烫得厉害。
“沈琏……”沈延玉推了推他的身子,颇有几分急切地想叫醒他。
沈延玉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袖兜,里面的药瓶都不见了。
她这才猛然想起,好像自己被那个黑衣人给扔下了斜坡,那些药瓶肯定是在她滚落的时候掉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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