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
巫烨将之前鹰隼送来的信笺扔给他。
南啸桓接过信笺,展开信纸,默默看了信上内容,再抬头时低沉的男声中带着些微的颤抖,与遮掩不住的惊喜:“主上!……这信上所说,可是真的?”
“师傅既然提到这个东西,那么他至少有六成的把握。”巫烨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调也一如之前。
而黑衣的男人和他不同,他甚至顾不得拨开那粘在自己脖子上的几缕头发。一双内敛的长眸里充满了浓浓的喜悦与按捺不住的满满兴奋,突然不知怎的就让巫烨心里有些小小的吃味。
“不过是他的三言两语,你就如此高兴?”
巫烨挑眉,一手端起旁边石桌上早就放好的温水,递到南啸桓面前,悦耳的嗓音低了一些,刻意表露出主人的丝丝不满。
南啸桓刚喝了两口水,就听到自家主上幽怨的口气,当即一吓,差点噎着,然后急急抬头,就看到对方正笑意吟吟的盯着自己,黑眸里闪烁着戏谑逗弄的光芒。
可怜南啸桓生性严谨正直,又拙于言辞。因此从来不在言语中用这么多技巧手段的人,即使清楚了解那话语中的抱怨和不满只是青年闲来无事又一次心血来潮的成果之后,也不能做到完全的忽略不理,反而下意识的张口为自己解释:“不是那样!……属下……”
后面的声音在青年的目光随着垂下的头越来越低,在对方一步步走近强硬的一把抱住吻下之后,更是直接消失在了接下来响起的粘腻水声之中。
“……不是那样?那啸桓你老实告诉我……”半晌才依依不舍分开的人在南啸桓嘴角轻啄了一口,暧昧浅笑着问道,“那到底是什么?”
红着耳朵,南啸桓艰难的推开巫烨,低头喘气:“凤凰山最北峰上生长的雪莲,一直是万金难求的稀有药材。萧公子此次得到它,虽然不一定能全部清解‘遗情’,但无论如何,对主上您的身体总是大有裨益。”
得到让人愉快的回答,巫烨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道:“啸桓,你最近倒是学聪明了。”
其实倒不是南啸桓突然开窍,而是巫烨耐心太好。就如眼下这般,如果用一贯的无声沉默来应对,换回的绝对是对方的纠缠不休。被迫之下,除非他将习惯了藏在深处的话完全说出,青年才会满意的放过他,不再挖根刨底……久而久之,再不开窍的人也能知道什么是最有效的回答。不过,从某方面来说,巫烨其实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根和底。
不是猜不出,可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巫烨也说不上自己这是什么毛病。但既然不伤天不害理,又能看到那面薄之人窘迫脸红耳更红的模样,何乐而不为?
事实就是,巫某人现今已将调戏自己的爱人兼属下当成了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项例行活动。
脸上再次滚烫起来,得到巫烨夸奖的人转身抓起石桌上的长剑就要进屋洗澡换衣,却在听到一阵匆匆脚步声后,不由得回身看去。
“主上。”西倚雷见到巫烨躬身行礼,“任公子来访,卿颜姐正在前厅招呼。主上可要现在过去?”
巫烨一愣,这大年初三的日子,任宗锦怎么捡了这么个时间上门?
身后黑衣的男人提剑走了过来,疑惑的看喜向倚雷。任公子?……看倚雷和主上表情,似乎算是满重要的人物。但为何他对来人竟一点印象也无?
许是察觉了南啸桓目光中的不解,倚雷行完礼凑过前来,神秘兮兮的低声道:“知道那任公子是谁吗?”
“你的恩人!救命恩人呐!若没他,怕是我们找到你时,你就已经是具尸体了……”
98 旧识
98
御剑山庄,在江湖之中,一直都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五年一换的武林盟主,十有七八次,都落在御剑山庄之中。而近百年来,御剑山庄最为耀眼的,便要属六十年前的武林盟主,御剑山庄庄主任子逸。他行走江湖三十余年,用一把剑和一只妙手结交了不少英雄好汉,才子佳人。不论是谁见了他都得心服口服叫声盟主。而关于他的诸多传闻中,尤有一件最广为人知。
御剑山庄门口有一深池,曰洗剑池。昔年数百位顶尖的江湖剑客在这里与任子逸交手,却全部落败,无一幸免。众人甘拜下风,仰天长叹:天下剑之精髓,尽在任子逸一人,吾等已无须用剑。之后纷纷解剑入池,诸多高手,一时间同时退隐。这就是御剑山庄和剑池之名的由来。自那以后,江湖用剑之人,俱以御剑山庄为首。
而任子逸独子任青亦天分颇高,性子沉稳,一手家传剑法炉火纯青,加之一表人才,当年的盟主之位江湖之人不做他想。可惜任青亦娶得娇妻后便宣布退隐江湖,专心于家族生意之上。几十年下来,御剑山庄的生意布满了大江南北,江湖影响力却明显不能与任子逸时期相比。
任宗锦接任庄主之位四年来一直致力于扩大江湖影响力,更有传闻说,温文尔雅的新任庄主对两年后的武林大选势在必得。总之不管如何,当巫烨再次见到任宗锦时,还是无法将眼前看上去有几分柔弱的男人和传闻中那个心狠手辣的庄主联系起来。
其实以貌取人,任何人都不能避免,不过是程度的多少罢了。
“王爷。”见到三人进来,坐在椅上的任宗锦起身行礼,站在旁边前一刻还互相吵闹不休的两个少年也急忙站好低头。
“任公子不必多礼。”巫烨浅笑着坐到主位之上,卿颜送上热茶,倚雷是硬要跟着进来的,而南啸桓则惯常的半步在后,面无表情的守在巫烨身侧。
“呵,今日来访,在下知道这确实不是个好时间,还望王爷不要怪罪。”任宗锦今日一身浅色长袍,黑发松松挽起,浑身上下溢出柔和儒雅的气息,“只是时间紧迫,在下也无可奈何。”
从刚才进来,南啸桓就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一旁的任宗锦,原本滴水不漏的面孔上居然泄出几丝疑惑和恍惚。察觉到的倚雷疑惑的扭头,却被男人无事的眼神给打发过去。
“时间紧迫?……莫非任公子近日要离开玄京?”巫烨哦了一声,微眯了眼问道。
“正是。”任宗锦点头给予确认,“处理完玄京这边的生意,还有北边的需要在下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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