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郭掌柜的精神一点点的恢复,大家好像忘记了那些不堪的事情,生活变得开心起来,有时候他们会一齐出去逛夜市,品味人世间的简单快乐。
而梁巡则是不知去向,好几日都没出现过了。
夏城最大的赌坊豹子坊的总部,奢靡豪华的茶室内,面带疤痕的伟爷今日一改平常的潇洒阔气,他身着一身朴素黑衣站立门前,弓着背垂首等待着什么,他不久前得到了底下人密报,观察使梁巡就在周围游荡,恐怕要登门。
所以他今天一改风格换了一身朴素衣衫,一直恭候在门口,他已经提前吩咐豹子坊的所有人,若是梁大人上门,立刻将人请上楼来,由他亲自接待。
只见他两眼微眯,耳尖动了动,听到了外面轻缓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他的脸上开始浮现笑容,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他已经迎了上去。
“什么风把观察使大人吹来啦,莅临寒舍,有恐招待不周呀,快请进!!”伟爷躬着身子,满脸谄媚的说道,将一身儒袍的男子请进了室内,一张宽大的太师椅早已拉开,伟爷弯腰抬手,示意请坐。
梁巡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四周,这里面装饰极其豪华,不管是多色宝石点缀的灯饰,还是这屋内四处摆放的稀有古物,哪一样都是珍贵无比,这室内点着的上等檀香丝丝缕缕飘荡,香气醇厚深远,梁巡也不客气,按照对方的安排坐上了太师椅。
“观察使大人喜欢喝什么茶?咱这里虽然没什么好东西,但不同种类的茶叶还是齐全的,只看您喜欢什么?”伟爷一脸笑意,那扭曲抖动的伤疤如同蜿蜒的蜈蚣,甚是诡异,他站立于茶台前,手里捣鼓着上等的铜壶烧水,他要亲自为对方泡茶。
若是豹子坊的其他人见了这一幕,恐怕都会惊得说不出话,伟爷平日里潇洒惯了,做什么不是两三个人伺候着,稍不满意就会大发雷霆,对手下动辄打骂,严重的直接拖出去处理了。
伟爷也有这样低声下气,做奴做仆的一面,也难怪他要单独与梁巡见面,不让外人进入其中,自然也是有一番考虑的。
“简单点就行,不必搞得太繁琐”梁巡轻轻的扫过对方一眼,身形后仰,语气清冷的道。
“观察使大人,小人平日里也就是喜欢简单,一切从简,不喜欢搞那些复杂的东西,小人记性不好也记不住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咱就简单点,简单点好!”伟爷笑着说道,手里依旧忙活个不停。
不知是太久没泡茶的缘故还是如何,他显得稍稍有些紧张,从一只小罐中取出茶叶,有些慌乱的泡起茶来。
片刻功夫,茶香四溢,光是这沁人心脾的香气就能知道,这一定不会是普通的茶叶,伟爷弯着腰双手端起茶盏,轻轻的放在了梁巡面前,随后又恭敬的退回原处,继续泡茶。
梁巡面无表情,端起茶盏一口饮尽,他的心思不在于品茶,也不想管这些,所以干脆一饮而尽,清脆之声响起,茶盏罄的一声敲击在桌面上,细小的裂痕在这只精致的白瓷底部显现。
伟爷脸上的肉突然跳动了两下,连忙笑着为梁巡继续斟茶,嘴里还吹捧着“观察使大人好气魄,喝茶都是如此气魄,当为人中豪杰啊!”
梁巡并没有继续端杯饮茶,只是眼神微眯的望着伟爷,半晌时间直盯得伟爷心里发毛,但他毕竟也是一方人物,就算是面对观察使大人,也能稳得住,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你们豹子坊,短短时间就成了夏城最大的赌坊,有点实力啊”梁巡冷冷的话音传来。
伟爷闻言一个躬身,朝梁巡施礼,而后嘴里连连感慨出声“观察使大人,小人原本就是一介走卒,啥也不是,若不是贵人相识,赏赐小人饭碗,小人就是十辈子,百辈子都做不到这些啊!”
“是吗”
“那这贵人又是何人啊?有如此大的能量”梁巡脸上划过戏谑之色,抬手打出一道青白色气场,瞬息间笼罩整间屋子,将此处的声音,气息与外界完全隔离。
“这。。。。”伟爷见梁巡如此动作,惊得的脸色变幻,口齿不清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你有这样的贵人相助,为何不敢说?”
“大。。。大人!”
“观察使大人,小人真的有苦衷”伟爷突然改做一副哀苦的模样,仿佛受尽了世间的委屈,一个扑通跪拜在地,朝着梁巡深深叩首三次。
梁巡见状,心中暗叹,此人真是变脸如唱戏,情绪表情随时随到,恐怕现在让他笑,他马上就能喜笑颜开,让他哭,他马上又能痛哭流涕。
这样的人,梁巡实在不喜欢,脸上自然没有好脸色,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见梁巡一点动静没有,伟爷紧紧匍匐在地的头一个转动,微微抬起,脸色惨痛的望着梁巡,几乎是用痛心疾首的话音说道“观察使大人!小人真是冤啊!这夏城百姓真是民不聊生啊,小人也是从市井中长大,从小见惯了百姓疾苦,从来都是跟黎民百姓牵挂在一起的,若不是身不由己,小人恨不得在祖宗坟前自尽!”
梁巡脸色依旧冷清,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此人知道的事情必然不少,且不说他现在是不是装成这样,若是他愿意透露情况,恐怕能让自己收获不少关键信息。
“我什么都没说,你为何要这样说?”梁巡语气清冷的开口问道。
嘭嘭又是两声叩首,伟爷额头发红,眼神恳切的开口道“观察使大人!小民是受了胁迫,不得不做这些事,若不是您重回夏城,借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啊!”
“那你倒是说说,如何个胁迫法?”
“哎哟!大人啊,当初小人只是一个走卒,有一日前去商行替人运货,在大街上被司察当街掳走,带去了司察府,他们把小人关押了足足半年时间,小人可是什么罪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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