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仪既然脚“崴”了,自然不会在席。
阮氏心里冷哼一声,心里却是疑惑,怎么会脚“崴”得那么巧?难不成有人走露了什么风声?要不然,那丫头岂不是成精了。
玉仪倒是没有成精,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可能预见姚五爷会出现,毕竟自己和姚家素无来往,两人连面都没有见过,要说有私情未免太过牵强。故而只是留了一个心眼儿,打算找个地方坐坐避开,反正也没什么要事,回头找个借口便是了。
谁知道刚走到连廊口,就撞上了急匆匆的碧如,还被一碗冰镇酸梅汤泼了一身,没法子只好回去换衣服。
哪里料到衣服还没换完,便听说前面出事了。
彩鹃露出后怕的神色,小声道:“亏得小姐今儿运气好,没有去,不然可就中了太太的圈套了。”
运气好?玉仪笑了笑,摇摇头。
彩鹃怔了一下,“难道说,碧如……”
碧如自打来了锦绣堂,自知不会招人待见,从来不跟别人争功抢光,只是默默的做着针线活。今儿偏生那么巧,突然想起来要端酸梅汤了,还惦记着给小姐送去,又笨手笨脚的泼了人一身。
这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的巧合?
玉仪看着彩鹃,郑重道:“你记住,今儿是我自己崴的脚。”
彩鹃立马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不管碧如出于什么心理,才跑来通风报信,总归是帮了自己大忙,不然可就称了阮氏的心了。可惜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更保不了别人,若是让阮氏知道,是碧如有心撞倒自己,那她在孔家也就呆不长了。
彩鹃问道:“要不要叫她进来说话?或者,给个赏封?”
“不必。”玉仪摆摆手,碧如冒了那么大的风险,难道只是求几两银子?她所求之事必然不简单,否则这么做不值得。略想了想,吩咐道:“你去告诉碧如,今儿我不小心崴了脚,让她做几双软和的鞋子来穿。”加重了语气,认真道:“只要做的好、用了心,我是不会忘记的。
“小姐!”方嬷嬷探听了外面的消息,急匆匆进来,“姚家已经开口了,说是过几天择吉日过来下聘。”
“太好了!”彩鹃欢喜道:“那小姐就不用嫁到姚家了,对吧?”
不提亲行吗?虽说是姚五爷救了孔二小姐,可是有了肌肤之亲,不娶便是要逼死人家姑娘,那孔府也就得罪大了。
玉仪没太多高兴,只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没了姚家,鬼知道还会不会有张家、李家、王家,眼下表哥又走失了,外祖母只怕也顾不上自己,将来仍然是个未知数。
况且还有表哥的事悬着,叫人整天提心吊胆。
倒是玉薇,她若是顺利嫁到姚家去的话,就再也不用整天寒酸可怜的过日子,算不算是得偿所愿?至少,她不是被人逼的。
玉薇醒来以后,说得第一句话便是,“三妹妹的耳坠子掉了,我去找她,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呜呜咽咽,又是哭得一阵梨花带雨。
自己何时掉过什么坠子?她分明是知道自己不会拆穿,且拆穿也没有用,才敢这样漫天大话撒谎。
方嬷嬷恼道:“阮氏好生恶毒龌龊的心思,亏得小姐侥幸逃过。”
“姚家的事,已经跟咱们没关系了。”玉仪心绪不平,不愿再说些没用的八卦,静了静心,开口道:“嬷嬷,还有一件大事我没告诉你。”
尘缘(上)
三天后,姚家让人来孔府下聘礼。
玉薇是三房的小姐,来人只在老太太那儿请了安,便带着礼单去了三房,具体怎么跟三太太交涉不得而知。
大太太起先还存了看笑话的心思,一则阮氏身陷流言蜚语当中,惹得公婆猜忌,二则三太太吃了顿闷气,指不定怎么难为姚家的人呢。
可惜那姚家跟没娶过媳妇似的,明明玉薇才十四岁,过一、两年出嫁也不晚,却愣是把婚期定在了今年秋天,一副急哄哄的样子。
大太太这才心急如焚,收起幸灾乐祸的心思,急得团团转,若是玉薇先出嫁,那玉华岂不是更显得没人要?再者论起年纪来,长房里还有一个庶出的大少爷,比二小姐大了一年,哪能让妹妹抢在前头?
这个人可真是丢不起!
原本大太太以为,三太太一贯最爱为难玉薇母女,此次玉薇捡了便宜,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嫁得太顺心。谁知道三太太竟然答应了姚家的婚期,惹得大太太暗骂,“谁家嫁女儿不矜持一点,她倒好,三个月就嫁女儿!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钱,就这么痛快的把女儿给卖了!”
可惜骂归骂,急得还是大太太自个儿。
不说嫁人,至少也要先给玉华订一门亲。
玉华的婚事有点难办,大太太挑来选去都不满意,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江家,那可是根基深厚的名门望族。不过江家公子多,太太太觉得这个有这个的好,那个有那个的不错,一时犹豫不定到底选哪一个。
幸好庶子的婚事不用上心,找个差不多的小姐,只要脾性软和、听话就行,若是嫁妆再丰厚点就更好了。也不知道大太太怎么搭上的线,竟然拉上了梅夫人,最后两人一合计,一个庶子一个庶女,正在凑在一起配成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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