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艾媛狐疑地看一眼秦涛:“最近一次暴雨是十天前,沈鹤北被杀那天。”
“对,李队您的记性真好——后来听老吴说出事了,我才知道那天他们去文管所了,而且还杀了人?”黄树奎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啊,当初朱老六被杀我就怀疑是老吴干的,没想到也是他们杀的,天那,我黄树奎虽然是一个盗墓贼,但绝对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盗墓不是伤天害理?这要是在古时候抓住了就斩立决!”郝简仁揶揄道。
“生活不易啊兄弟,盗墓大小算个营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祖辈传下来的手艺……”
“后来呢?”
“后来老吴说他们去找天枢七星盘,结果没找到,还杀了沈所长,我感觉事情闹得有点大,想办法脱身吧。从那时候我就开始准备脱身,但那帮玩意还是一如既往地拜神,而且还有两个好像有病了,身上掉黑色的粘液,腥臭,我没敢问。”黄树奎惊悸地看一眼秦涛:“连长同志,昨天三爷没回来,长老出去找,也没回来。对了,我得跟你介绍一下,他们的组织很奇特,外人管头儿叫三爷,自己人则称呼其长老,其他人不知道名姓,我一律称呼他们为老客儿。”
秦涛低头沉思片刻,黄树奎说得很详细,对“氐族”相关的信息有了一些了解,但还是不完全。比如他们到底来自什么地方?因为西北的疆域很大,包括新疆、西藏、青海、甘肃、陕西等等。不过这已经不错了,毕竟他不是组织里的人,而且还混得不错,提供的信息很有价值。
“昨天最后走的是谁?他说了些什么?”
黄树奎认真回忆了一下:“跟我年纪差不多的一个老客儿,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负责拜神念经的,平时跟他接触不多,只跟我交代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记着半夜上香拜神,对了,还神神叨叨地说神怒了!”
神怒了?最后一个走的就是偷走文管所里面尸体的人,一个老人何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四具尸体?而且还跳了悬崖。难道“老客儿”万念俱灰自杀了吗?白天的时候去山上搜索了大半天,也没发现悬崖下有尸体!
秦涛阴沉地看着黄树奎:“黄树奎,知道说谎是什么后果吗?”
“我没说谎啊连长同志,天地良心,他只说了一句神怒了,然后就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黄树奎战战兢兢地看着秦涛,眨巴一下眼睛:“对了,还有一句,诸神就要降临。”
秦涛摆摆手,黄树奎被郝简仁一把揪起来:“说谎的后果就是吃花生米,走!”
裤裆湿了一大片!黄树奎吓得惨嚎连连:“连长同志……李队长……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啊!”
徐进军冲进来把准备好的黑头套直接罩在黄树奎的脑袋上,两名战士把人带了出去。秦涛理清了一下是思路,扫视众人:“现在已经明确了两条线索,第一,198号文物下落。氐族在风雨夜偷走了金属蛋并已经带走,我们来晚了一步;第二,他们来自西北,是少数民族,有自己独立的信仰和风俗,拜神祭祀,可以从这点入手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徐建军是半路过来的,对方才的审讯具体内容不知情,目光看向李艾媛。李艾媛平静地点点头:“从黄树奎的供述可以分析出来,他不仅是吴铁铲的幕后军师,与氐族的关系非比寻常,他们给了他一枚族徽,一般而言这是承认他的身份的标志,所以,黄树奎的价值要大于吴铁铲,我想尽量收买他,提供更多的线索。”
“黄树奎还有许多值得挖掘的信息,今天来不及了,洪老,关于氐族的问题研究怎么样了?结合上述特点能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民族?我们要剑指西北,但必须确定具体的地点。”秦涛看一眼正在研究族徽的洪裕达问道。
洪裕达轻轻地放下青铜族徽,沉吟片刻:“这件东西是赝品,但透露的信息却是真实的,据黄黄树奎的供述判断,来自西北地区是确凿的。所以,我认为先用排除法锁定他们到底是哪个民族。”
“不是已经确定是氐族了吗?”郝简仁翻了一下眼皮疑惑道。
“中国五十六个少数民族里有氐族吗?没文化真可怕!很明显,这个氐族是一个相当古老的民族,至少跟汉族存在的时间比肩,比三苗还要早,我怀疑这个民族在商周时期就已经存在,但随着民族的不断融合,古老的民族会在几百年后消亡,从而产生新的民族,中国民族变迁的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点,到目前为止只有汉族、朝鲜族在继承着古老民族的头衔,但朝鲜族在汉朝之前也不叫朝鲜族,他们是高句丽族的后裔。”
这么复杂?理论性太强,不是郝简仁的长项,不禁闭了嘴巴。洪裕达拿出考古日记本和钢笔,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架势是要长篇大论了。
“西北最主要的少数民族,有蒙古族、回族、藏族、维吾尔族、满族、哈萨克族、东乡族、土族、达斡尔族、撒拉族、锡伯族、塔吉克族、乌孜别克族族、俄罗斯族、鄂温克族、保安族、裕固族、塔塔尔族、鄂伦春族等十九个少数民族,从相貌上简单地分辨,他们绝对不是蒙古族、回族、藏族以及俄罗斯族系,那么还剩下几个?”
郝简仁满头热汗地掰着手指算了半天,苦涩道:“您再说一遍,我没记住啊!”
“只剩下了满族、东乡族、土族、达斡尔族、撒拉族、锡伯族、鄂温克族、保安族等十个少数民族,其中信奉拜神教的民族并不多,满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达斡尔族信奉萨满教,东乡族、保安族、撒拉族、塔塔尔族、塔吉克族、乌孜别克族和俄罗斯族信奉的都是伊斯兰教;裕固族信奉喇嘛教。”
不得不佩服洪裕达的记忆力,凭着一张白纸就能侃侃而谈,纸上写满了字迹。秦涛忽然想起了高中时候的数学老师,在草纸上不断地计算着,最后得出了答案。这是一个复杂的推理过程,没有深厚的文化修为是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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