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横遍野。
哀鸿遍野。
血流成河。
箭雨扑面。
御天殿前遥无尽头汉白玉墙上流淌着鲜血,渲染着皇宫的血腥华贵。
绵绵春雨,柔弱无力地洗涤着人性的贪婪无耻。
伸了个懒腰,舒展下筋骨,戴好面罩,水灵灵缓缓起身,斜长影子暴露在月光下,暴露在众人眼前。
狭长月光,朦朦胧胧映照着,透着恍恍惚惚之美,似迷雾中隐隐显露身姿,错觉般令人不可置信。
素手轻扬,濡湿长发在夜色中划出半个优美弧度,嘴角浅浅笑花,孕着噬血之美,如地狱罗刹,优雅出场。
惊呼声响起。
包安民一时间不知将箭对准御天殿上的黑影好,还是对准对面的敌军好。
包安民一乱,手下的羽林军不免跟着乱。
是远处手握重兵的敌人危险,还是近在咫尺的敌人危险?
包安邦屏息凝视片刻,暗自揣测着她的身份。
皇帝聍更是目光森然,瞥了眼御天殿上曼妙身影,继续迷眼望着远出疯狂叫嚣的舒隆革。
高举起手,一挥。
叛军箭雨扑面而来,趁着羽林军不知所措之际。
战场上,千分之一秒的分神,皆可导致一场战争的失败。
羽林军匆忙回身,无数盾牌举起,先机已失,怎挡的住叛军的箭雨?
白影疾弛,似柔软厚云,如孱弱流水,却坚韧似铁,隔绝箭雨侵袭。
白影一扬,无数支箭尽数反弹回去,禁卫军盾牌来不及防范,眨眼间不少将士中箭。
待一阵箭雨过后,两方人马目瞪口呆地望着傲然屹立眼前之人,不知她是何时从御天殿顶上下来,更不知她是怎样站到征西军、羽林军前面去的,更令他们惊诧的,是她身侧两条白绫,似有三丈之长。
包安邦微微闭了闭眼,胸口一痛,详装若无其事站在皇帝聍身旁,严密保护着。
寂静。
原本嘶杀声冲天的御天殿前,此刻居然悄然无声,只听得雷声轰隆,闪电裂天巨响。
保皇派朝臣纷纷站在皇帝身边,彼此递着眼神,猜测着眼前突然出现,以保护姿态站在他们面前女子的身份。
双方人马僵持着。
叛军本想射死她,孰知她武功奇高,身法诡异,箭未到达她身前一丈距离,她手中白绫早已挥断利箭,折成数截化做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回叛军体内,盾牌防守不及。
除非万箭齐发,对准她,但若完箭器齐发,势必将射箭兵卒暴露在羽林军的利箭下,盾牌掩护不及,故而双方僵持着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聍神色幽然,似全神贯注,又似神游九霄之外,沉默无言。
一时间,数万将士就这么僵持在斜风细雨中,聆听着春雨的轻柔细语。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嘶哑着声音怒吼道:“皇上,你为君不仁,竟对自己的儿子下毒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微臣今日要替天行道,诛杀你这没有人性暴君!”
能说这话的,必是当朝左相舒隆革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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