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天民的大儿子刘畅却提出了一个意外条件来,就是芍药的大哥,带着老婆南下打游击躲避计划生育的那位,毕竟在外面跑了几年,眼界挺宽,给刘天民提了个建议:“爸,既然张书记能说动人来咱们这儿投资砸开石,那就是说明此事大有前途啊。”
刘天民眼睛一翻:“你这不废话么,没有前景的事儿,傻子才会来干,还要贴钱发工资卖石头,你以为钱都是天上掉下来、大风刮来的?张书记是什么人?年龄轻轻的就是县委常委了,做事还能没点考量不成,不用你说,谁都知道采石场有搞头。”
刘畅道:“那咱们为啥不装个破石机?”
刘天民冷笑道:“你知道一台破石机安装下来需要多少钱?正式砸起来,一天要吃下去多少石头?光是电费这一项,就能吃死你还要垫钱买石头、付人工,这些钱谁有?就一天知道胡思乱想,也不想点靠谱的事情,你呀,要不是虎子,你还在外面回不了家呢”
刘畅脸上一红,道:“咱是没钱,可妹夫有啊,咱就不能给妹夫弄一台?”
刘芍闻言登时有些不乐意了,自从父亲回来说起她与虎子的婚事儿,芍药就闷着头坐在炕上打毛衣,一声不吭,静静的听家里人商议,不过听大哥将事情扯到虎子身上,她不得不说两句了:“虎子现在是公安,有规定不能做这种事的,他也没钱借给咱家做生意”
刘畅道:“哟,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胳臂往外拐啦,要是没有钱,怎么会一下子拿两万出来当彩礼?咱们这儿十里八村的,谁听说过这么大的礼钱?便是我跟你嫂子结婚的时候,咱家也才出了八百块钱的彩礼,当时就已经顶破天了,还有咱们村甜妞,还不到……”
“够了”
刘畅的话差点儿把刘天民给气得背过气去,“净一天想些歪门邪道,赶明儿就去河道捞石头去,要是把两万块钱的罚款捞不回来,你就别进这个家门”老头子都有些被气傻了。
刘畅也不以为意,笑呵呵的坐在那儿抽烟,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孩子寻开心,倒是他妻子小声道:“爸,听说采石场需要铲车、拖拉机什么的,刘畅好歹会开车,咱们弄辆车给他跑运输,或者干脆买辆铲车放到采石场,也比去东玉河捞石头强吧?”
刘天民这才吁了口气,只是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儿媳妇的主意自然比刘畅的话靠谱的多,可这也需要一大笔钱,就是一辆二手的三十五拖拉机,也得一两万块,对于他们来说,无疑就是天数字的巨款,缴计划生育罚款那是没得法了,可现在上哪儿弄几万块钱去?
罗虎家正打算起新房子,这个刘天民是知道的,他也清楚儿子刘畅打得是什么主意,但那种事却不是他能做或者愿意做出来的,女儿好不容易找了个称心如意的夫家,却是不能被自家给拖累了,芍药一直都是刘天民的骄傲,他可不想女儿结婚后在家里说不起话。
沉吟半天,刘天民才道:“容我想几天再说,几万块钱,不是那么容易弄的。”
如果是儿子提议的,刘天民肯定二话不说就骂回去了,但媳妇开口,他就得掂量掂量,最起码不能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若是自己努力了,最终还是没有办成,想来孩子们也能想得通,家里就这个条件么,不是不应承,而是做不到。
想必也是了解家里的境况,刘畅媳妇琢磨着道:“爸,您看贷款行不行?我这几年跟刘畅在外面打工,对运输多少了解一些,买辆拖拉机的话,不光能跑运输,秋冬两季的庄稼地里也能赚不少钱的,如今割麦种地,已经不用牲畜了,拖拉机翻地播种,每年不比跑运输少赚钱,要是铲车的话,同样是收入颇丰的,想来还上贷款也没多大问题。”
刘天民却不是个没见识的,沉吟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两年贷款可不像前几年,信用社有钱贷不出去,谁借都敢给,现在都是要抵押的,而且没有过硬的关系,根本就贷不出来钱,何况还是几万块的巨款。”
刘畅媳妇道:“真要贷款的话,还得芍药帮忙才成。”
芍药听嫂子说起自己,有些为难道:“嫂子,家里的情况我比你还急,也想能帮上忙,可贷款这事儿要跟信用社打交道,我哪里有这方面的关系?能认识的几个人,都是学校里面的穷教师,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刘畅媳妇这次没说话,却只是那眼睛看着刘天民。
刘天民脑筋一转,有些明白过来,心里不禁对儿媳妇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出去跑了几年,见识果然涨了不少,从腰里掏出旱烟锅子,慢慢装着烟叶子,心里却在琢磨着是不是开这个口,良久之后才砸吧着烟锅咀道:“芍药,你跟张书记不是同学嘛,看能不能让张书记帮着给做个担保?有张书记担保的话,从银行贷些钱还是有希望的。”
刘芍闻言一怔,琢磨了一会儿才道:“爸,这事儿我心里也没底,张枫跟我也就一般的同学关系,要不是虎子,都不见得能跟我说几句话,要不,我帮着问问?其实,这事儿还是虎子最有把握的,要是不急的话,等虎子来了,我跟虎子说说。”
她是知道罗虎那些钱从哪儿来的,但这个话却不能跟家里说,更不好意思向张枫开口,若是虎子自家的事儿,估计不用开口张枫都想办法帮了,可自己大哥想贷款,这个弯弯绕的可有些大了,刘芍实在不想张口,但家里的境况她也明白,不尽快想个法子,穷气儿难解啊。
刘芍一家商量怎么借钱买车或者也安装破石机的时候,丹村的许多家庭都在琢磨着类似的事情,要说起来,还真没几个笨人,这么简单的道理几乎大多数人都能琢磨明白,但问题是没有几个人能拿得出资金来底垫,但采石场搞不起来,却不代表他们没有其他想法。
因为临时召开了双委会,所以张枫打算走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刘大炮自然不能放张枫这个时候离开,无论如何也要张枫留下喝两杯酒再说,无奈,张枫只好让覃丽打了个电话给霍明,原定于今晚的饭局,推到改天再说,丹村的人实在太热情了。
刘大炮的妻子是四川人内江人,做得一手地道的川菜,为了招待张枫,特意显露了一手多年未曾显摆过的川味儿,虽然手法有些生疏了,备料也不是很齐全,不过依然让张枫吃得赞不绝口,与刘大炮两人不知不自觉的就灌了两瓶老白干下去,显得极为尽兴。
刚开始收拾碗筷的时候,村主任刘天良踅摸进来,蹲在旁边老半天,吸着烟也不吭声。
张枫略一寻思,知道刘天良可能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好开口,便笑着道:“天良同志,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没弄明白?有话就直说嘛,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刘天良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道:“是有些没弄明白的地方,张书记可别见怪,俺乡下人见识不多,这心里揣着事儿,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张枫微微一笑,自不会把刘天良的话当真,从兜里掏出一包小熊猫拆开,扔了一根给刘天良,道:“说吧,不光是河滩上的事儿,村里其他方面的问题都行,权当我是来蹲点的。”
刘天良面对着张枫,要说心里一点儿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莫说张枫还是县委常委,便是单单一个镇委书记,也不是他这个村主任随时都能在跟前说话的,心里组织了半天的语言,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迟疑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从何说起。
“张书记,镇上把东玉河承包了,咱们镇上的人去河道采砂石,要不要付钱?”刘天良琢磨半晌,还是决定一件一件来问,免得乱了章法。
“自然要付钱的,不过不是采石的人付钱,而是收购的人付钱,也就是说,破石机上的人会支付工钱和管理费,管理费直接支付给镇上,这个跟村里没有关系,工钱实际上就是以石头的数量支付的石头钱,采的沙石越多,卖的钱越多,谁卖石头给破石机,谁收钱。”
“也就是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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