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东府,亏在人丁凋零,而西府的苦处却在后继无力……”徐镜屏说的意味深长,如意了然:“可是子嗣艰难?”
东府大太太是个孤老太太,手伸不到那么长,看如今侯府除了寿春堂,其他屋子都枯朽如古屋,便可知东府老太太是心如死灰的,既然让郑善佑兼祧两房,长房凋敝,实在犯不上让二房也断子绝孙,要知道,真的后继无人,爵位可是会被收回去的!徐镜屏点点头:“说来也奇怪,这西府二老爷成亲多年,也有两房妾室,可是就是没一个怀孕的。这骅大奶奶也只得一个岚姐儿,驭**奶是去年年初才成亲的,还看不出来……其他的少爷都小……”徐镜屏点名了西府的情况。
送走了徐镜屏,如意歪坐在贵妃榻上,看着窗外的桂花,二老爷是庶出的,没孩子还可以说是西府老太太的手笔,可是西府两个奶奶都没儿子,罗氏又是个深藏不露的,总不会一无所觉吧?难道是二太太……想到至今还未见过这个“二老爷和二太太”,如意就有了几分好奇,若真是人为的,那二太太实在是比罗氏还藏得深沉。如果不是……如意想到郑元骅和小罗氏是姑表兄妹,郑元驭和金氏也是三代以内的旁亲,或许真是dna大叔们觉得实在太熟了,燃烧不起激情来?毕竟,小罗氏的嫡亲闺女郑瑞岚也是个先天不足的。
罗氏那般“热情好客”,也不曾让孙女出来和他们见一面,说是这几天受了寒,咳嗽的很。
“姑娘。”玉环、金盏这两天在整理夫妻两人的行李,稍微理出头绪来,就被叫来听了一节“东西府的前世今生”的课,金盏送了徐镜屏出去,回来叫醒在沉思的如意:“姑娘,任嫂子毕竟是伺候太太的老人了…这些事儿岂不是比徐嫂子清楚……”听她的口气有些不以为然,甚至带着微不可查的蔑视之意。
“你可是听说了什么?”如意问她。
金盏才道:“…徐嫂子是个跟人私奔的**……这样的人…”她语带轻蔑,如意复又懒散的躺下:“说清楚,是跟人私奔,然后丈夫死了,才成了**。”
“姑娘你知道了?”金盏后知后觉,然后生起气来:“……姑娘既然知道,还和她走的这么近……崔妈妈晕车,这两天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也不肯叫大夫,若是她知道了,也是要拦着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丫头们昨儿来,今儿就把地皮踩热了?
“任嫂子说……”如意不等她说完,就道:你瞧,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找任嫂子的缘故…她能把徐嫂子的这些事随意就告诉你,也能把我问的事儿随意告诉别人……”
“可是,毕竟是私奔的……”金盏对如意断定的任嫂子人品方面的话无疑义,但是对徐镜屏的出身耿耿于怀。
如意歪坐着正色的问道:“私奔是什么错?”
“无媒无聘,私奔跟苟合有什么不一样?要…那些什么才这样自轻自贱呢!”金盏说得理所应当,反对如意问出这话很是疑惑。
“你听说过梁山伯和祝英台么?”如意问,金盏点头,要反驳:“可是两人并没有私奔……”
“所以都死了。”如意点头,和如意辩解这些是非,真是难为了金盏,她素来不是以口舌见长,果然听了这话金盏说不出话来。
“那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你觉得又如何?”如意接着问,金盏想到司马夫人素来对如意极好,那排揎的话就说不出来。
如意接着洗脑:“这私奔,不过是因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遇到了正确的人…男女相互喜欢,而身份悬殊或是情况尴尬,比如罗敷有夫,使君有妇,那私奔是伤害了两个家庭,但是若是罗敷妙龄,使君俊秀,不过是年轻男女一见如故,那私奔不过是给了彼此一条活路。蝼蚁尚且贪生,何苦自寻死路?”金盏品味着这话,半晌才道:“可是…世人都说私奔女不贞不洁…人人皆可唾之。”如意说的口干舌燥,金盏就是这么总结的!
“玉环,你说呢?”玉环一直没开口。
“私奔不私奔的…是别人的事情。只要奶奶用得着徐先生……不是都说英雄不问出处么?”玉环道,如意欣慰一笑,总算玉环不糊涂。
“去把咱们的丫头叫进来吧。”如意索性把事情说开了。
四个大小丫头齐齐在如意面前站定,如意端直了身子,对她们四人道:“你们是跟着我出来的,一举一动都是我的脸面。记住,以后不管谁说什么,你们对徐先生切不可怠慢,你们想想,老太太对咱们多好?她送给我的人能是什么坏人?”
四个丫头面面相觑,诚儿最先道:“婢子知道了,婢子定然好生招呼徐先生,徐先生是好人,我送给她荷包她都不要,让我留着买零嘴儿。”
金盏笑这斥责:“就一个荷包就把你收买了,亏的是姑娘跟前伺候的!”
诚儿说的很严肃:“我递给任嫂子荷包,任嫂子二话不说就接了,还问我姑娘在娘家惯爱吃什么,我说不知道,她就说那么以后我要有什么需要厨房、门房行方便的,只告诉她一声就成。”
这话说的如意眯了眼,玉环也黑了脸:“咱们是外头来的,有没有一亲半友……也不会夜不归宿,哪里需要门房行什么方便!任嫂子忒可恶!”这个摆明了就是钓鱼执法嘛!
“这话说得好!”元驹掀开帘子,大步流星的进来:“夫人你这丫头比其他的都通透,是个好丫头!”他夸赞玉环,玉环面不改色的受了,金盏领着四人就要下去,却被元驹叫住:“对了,有件事儿……我还是喜欢听你们叫宁顺‘奶奶’…姑娘什么的,就别叫了!”金盏被这话说得脸色羞红,忙跟着福身道记住了。
“大爷兴致高,一回来就打趣我的丫头。”如意护短,元驹不乐意了:“你男人在外头辛苦了半天,还不如你那几个黄毛丫头??”
“丫头能和大爷你比么?”她们可是她的耳朵、嘴巴和手…元驹嘛…呵呵,如意在心里yy,还不如黄瓜,至少自带浮点按摩功能…
虽然清楚如意口不对心,元驹也“厚道”的放过了她,道:“夫人今天可忙?”
如意来了兴致,把今天在西府看到的事情一一说了:“……真是想不到,就在西府老太太的院子前头,在西府太太的面前……这两人…胆子也忒粗了。”
元驹喝了一口茶,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这荥阳的酒水比燕京的醇,但是也烈一些:“不是胆子粗…西府老太太给驭**奶撑着腰,西府太太又是骅大奶奶的亲姑姑。”都是各自为政,互不相服的。他跟着如意一般称呼西府诸人:“刚才都在教训丫头们什么?任二旺家的圆滑倒也不一定是就和西府有挂扯……她做了这些年侯府管家的媳妇,在下人里是第一人,难免带出了些骄娇二气,不过玉环丫头说得好,这样自以为是的,还是远着些。”
他离得如意近了,如意闻到一阵酒气,就起身吩咐人送醒酒汤来:“……以后夫君出去,我就给你备注醒酒汤,你用了再进来。”她把罗汉床后的窗户推开散散味道,窗户正对着侧院,秦太姨娘端着托盘从甬道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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