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香雪海何须顾虑他人意愿。
恍惚间,又回到曾经,那个时候她是什么样子呢?
曾经的曾经。当香雪海还没有长成那个清泠、淡漠的从容的女子的曾经。
她也曾像一个平凡的孩子一般想要父母的宠爱,关心、爱护,可是当她几乎是恶狠狠地向她的父母索要她想要的温暖的时候,得到的是什么呢?香雪海想笑,可是为什么连胸口都堵得发慌呢!
她得到的不是冷言冷语,也不曾得到所谓的嘲笑讽刺。其实如果是这些或许她心里还会好受一些,可是,她得到的不是这些,她得到的是无视。
…无视。
无论她做了什么,做的是好,做的是坏,他们都不曾正眼看过她。
那种无视逼得她想要发疯。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曾想过将他们都杀了,把无视她的人都杀光就不会再有人用那种态度对待她了。杀死所有认识她的人,再杀了自己,这样就可以结束了。
那段时间,她,癫狂、迷乱。
一遍一遍的否认自己,又一遍一遍的寻求认可。
她想她是香雪海,一个被人无视在地狱的最阴暗的角落里;
她想她不是香雪海,那她就不用被人无视,就可以站在阳光下微笑、呼吸了。
交错的念头缠绕着她,几乎要让她窒息而亡。
但是最终,她还是走出来了。
长成一个淡漠、从容的女子。
哪怕这世间所有人都选择遗忘了她,只要她自己还在、还活着,她就是香雪海。
只有足够坚定,才可以迸发出美丽的令人炫目的火花。
清醒的认识自己,灵魂才足够美丽啊!
作者有话要说:
☆、 关山梦魂长
日光溶溶,花木扶疏。今朝臂弯抱着一摞账目走在曲折弯转间精美至极的幽深长廊里,眉目刚毅,只是目光闪烁间隐隐有忧色流转。
他家尚还年幼的主子最近一直在看这些东西,今朝有些嫌弃的瞥了一眼怀中的账目。虽说吃饭、休息都和往常一般无二,但是他却是看的分明,主子眉间日益增加的疲惫。虽然像这样的忙碌程度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对于尚还处于未长成的年龄段的主子来说则是个很大的负担,想到这里,今朝长长地叹了口气,主子,她再怎么聪慧,终究是还未长成,只希望主子她自己自有分寸才好。至于他,作为下属却是没有什么资格对主子的所作所为做出任何质疑的。唯有一样是他应该做的,那就是唯命是从。想起他今晨收到的最新的消息,今朝眸光一暗,您的选择真的是对于主子最正确的选择吗?
书房中的香雪海其实并没有如今朝猜测的那般疲惫,有些累却是一定的。只是,她如何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每个人都会为自己心底最深最隐秘的愿望采取或明或暗的手段来达成心之所愿。她香雪海也不会例外。她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与她铭刻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同去同归,因此在那之前自然是想要长长久久的,所以她绝对会好好地爱惜自己,做事也绝对会掌握好分寸,必然不会本末倒置,伤了自己,哪怕只是分毫她也是不肯的。
今朝走至书房门前,门前侍立的侍女便推开书房的门。今朝便知道主子必是告知侍女不必拦他,才会如此的。步入书房便感觉到那一份清静安逸。身着一袭藕色镶黑边的暗纹长裙的少女正站在瑞兽鎏金香炉边,修长白皙的指间捻着一块香饼,阳光透窗而入洒在少女的身上,仿佛有暗香流动。香雪海有些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香饼搓成香屑,然后任它们慢慢的落入香炉中去。香屑落入香炉立马就有袅袅的细烟升起,兼之有沁人心脾的淡香散溢而出,姿态静谧的想让人惟愿时光就此停住。
听见声响,回身看见是今朝进来,香雪海将手中的剩下的香饼放入香盒,然后接过红袖递过来的湿热毛巾,细心地将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尽。香雪海的手指纤细修长、莹白如玉,漂亮的不可思议。忽然间就想起了恍然如梦的前世,那时她的手指也是如此的漂亮。于是她觉得如此漂亮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的样子必定也是极漂亮的,所以她学了古琴。至于所谓的乐器之王………钢琴,她可从未动过那心思。对于她来说,千年的时光蕴意的古琴便是最适合她的乐器,古琴之音,清脆悦耳怡心,古琴之身,温润深刻,承载无数的内涵而不改其质,真真是乐中君子。这一世是不是还要将古琴再次捡起来呢?唇边浮现一抹极深的笑意,看来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呢?
从思绪中回转也不过是瞬间的事,看到今朝还抱着账册好好地站着,有些好笑,竟然不知道放下来吗?
“将账册放下吧!”香雪海将手中的毛巾递换给红袖,重新回到书桌后罗坐。将新送来的账册摊开来,仔细查看对比,这真是个伤脑筋的精细活儿,真是让人有些头疼呢!只是再怎么样,这些这些终究是要她看一遍才算完。
许久之后,香雪海看完一册,缓缓地将账目合拢。抬头看见今朝居然还在。也许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吧!端起茶盏,用眼睛看向今朝,示意有什么事就说。姑娘她还忙着呢!
今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利落的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信封处有特殊的记号。递到香雪海的面前。香雪海本来很随意的慵懒的眼神在看到信封处的记号的时候就变得深沉起来。若非今朝从最开始的时候就随侍在香雪海的身边是绝对不会看出来的。
香雪海接过今朝递过来的密信,便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今朝和红袖都离开。香雪海拿着密信许久未动,看还是不看?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从大开的窗户看去,满目的绿树花木,姹紫嫣红在这个季节是多么难得。她突然间就笑了起来,精致的眉眼一下子就像是阳光下盛放的花朵一样的美丽。无论信里写了些什么,她已经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更改的,既然如此,这封信看与不看都不会有什么影响,那么为什么不看上一看呢?
倚在窗边,香雪海从信封里将信取出,沿着折叠的痕迹展开,认真的看着。看着看着唇边就不自觉的扬起愉悦的弧度。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就像那从承安京传来的音信一般,细微的、浅浅淡淡的温软和缓。在这异度的时空中就只有这么一个熟悉的人是多么的难得,而这一个人又恰好在你能看见、能触碰的地方,那又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放弃对于她来说那么特殊的人呢?
雪海雅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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