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氤氲在偌大的内室中,显得那样温暖舒适。
巨大的龙床上,两个白色的人影正是好眠。两人抱在一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嘴角都带着满足的笑容,显然正是好梦。
终于,耐不住腹中饥饿的流醉扑扇着长长的睫毛,皱着秀气的眉头,从好梦中醒来。
感受着头顶上的呼吸,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流醉第一个反应便是猛地往后面退去。
“砰!”的一声,流醉并未注意头顶上还有其他的东西,小巧的脑袋跟坚硬的龙床碰撞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很疼的。
而本来依旧安睡的澜零这下子也被惊醒了,睁开的双眼锐利且透彻清晰,一点刚睡醒的样子都瞧不出。
看到眼前的景象,澜零是又好气又好笑。
只见流醉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头,准确地说是自己的后脑勺,眸中含泪。绝美的小脸早已经因为疼痛皱成了包子,玉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
面对如此“痛苦”的流醉,若是自己再笑出声来,那可就太不人道了!无法忽略自己是心疼了,小心翼翼地将他搂进怀中。
比之流醉的手大上许多的手掌轻柔地移开流醉的手,然后颤巍巍地抚向流醉,细心地观察着流醉的脸色变化,见他皱眉手上的力道又放轻了不少。
手指底下的突起感,甚至有点潮湿的感觉让澜零心头一跳,抬起手来,果然是见了红,心底的疼痛感更甚。
轻拍着流醉的后背,安抚着,“醉儿忍一下,父皇这就让人给你拿药来。”
说着,朝外面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两个侍女跪在了床幔外面。吩咐两人准备好了上好的金疮药,澜零这才放心地给疼得都流出冷汗的流醉擦汗。
流醉窝在澜零的怀中,头上的疼痛感是那样真实,只是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却又像是在做梦。
如若不然,他怎么会跟澜零共睡一床,甚至他还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呢?
习惯了面对两人之间并无交集的流醉,面对这般亲近自己的澜零,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起来。
冰凉的金疮药膏擦在自己的伤口上,流醉疼得“嘶”的一声。仅此细微的动静,都让澜零慌张地问他可是还好。
愣愣地盯着澜零的下巴,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然后想到那个让自己晕过去的热吻,然后脸色突然就变得通红了。
澜零岂会看不出他的无措,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醉儿这般可爱的样子,父皇还是第一次见呢!”
流醉眼神闪了闪,他们之间,也只是于皇宫之中见了几面。再来便是梧州偶遇,况且那里也并非什么好的回忆。
显然,澜零也是想到了这层,嘴角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轻柔地揉?捏着流醉伤到的地方,低沉的嗓音在流醉耳边响起。
“虽然父皇并不记得醉儿说的那些事,不过那些也已经过去了,梧州城中父皇便对涟扬心怀思慕,若是醉儿愿意,父皇倒是有心尝尝这所谓的爱的滋味……”
流醉僵住身体,直愣愣地盯着近在面前的熟悉面孔,目光之古怪,让澜零自己都有些汗颜!
澜零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伸手揉了揉流醉的脸,“干么如此看着父皇?不相信父皇说的话?”
流醉眨眨眼,感受到脸上的轻微刺痛感,如花般灿烂的笑颜悄然绽放。将自己倚靠在澜零怀中,“不是不相信,只是……从来没听你说过这种话……”
澜零自然知晓他说的这个“你”,指的并非是他——离殇澜零。心中微闷,随即却又释然,双臂环住流醉的身子,“父皇希望你现在看到的是孤,离殇澜零!”
霸道的命令式的口气,让流醉掩盖住的笑容更是灿烂不已,只可惜澜零只闻其声,未见其容。
两人这边腻腻歪歪地交流感情,可是苦了沧泠因为花玲的命令守在“苍澜宫”外,应对长老殿的一班人马!
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好不容易等到那些暗中潜入的长老殿的人都走了,沧泠这才有空舒口气。
也不知道他们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知晓澜零已经回宫了。甚至连他受伤昏迷的消息都探听了去!
沧泠恶狠狠地瞪着某一个点,双眸闪烁着诡异的眸光,不要让他查出是谁!否则,他的报复可是相当严重的!
收回远去的心思,沧泠这才想起刚才守在外面的侍女似乎进去过了,想来澜零他也是醒来了。
示意门外的宫众守好门,心情好了许多的沧泠加快脚步,走进了内室。
隔着层层纱幔,里面的情景虽是看不真切,只不过以沧泠的修为自然是发现里面可不止一个人。
一想花玲先前离去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将他那七皇侄带走,外室里也没见人影,原来竟是一起睡到澜零的床上去了。
沧泠脚步微顿,就算流醉的身份再如何特殊,这里也是他父皇的寝宫,如此睡在龙床上,似乎有些不妥。
里面澜零跟流醉自然也发现了沧泠,澜零将怀中的流醉稍微放开了些,“泠,怎么不过来?”
疑惑的语气中并没有带着怒意,着让有所不安的沧泠心中稍定,“我在外面对付那些苍蝇,你倒好,还在这里舒舒服服地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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