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一会儿,捏着剧本复练台词的秦旸忽地转了主意,指着炖盅道:“算了,给我吧。”
小陈忙帮他打开,以推销的口气,语调夸张:“里面加了益气燥热的药材,正合适现在的天气,鸡肉我定了时,从半夜就开始炖,骨头都酥透了,那油花我特意撇过,保管好吃低热量,一口下去简直了,肉都不用嚼!”
“偷吃了多少?”秦旸一下就听出端倪。
小陈摸摸鼻子心虚笑了,掐着指头说:“一点点,不得替哥尝个味儿嘛。”
“不用打开,放着吧。”秦旸制止他。
“可得早点喝。”
秦旸没吭声,小陈把拧松的盖子又反拧回去,他吸了吸鼻子,把降下半扇的窗户升了上去。
“下午回酒店休息,我这儿不用你跟着。”
“哥……”小陈有些感动,回首眼巴巴地望着秦旸,正打算说点掏心窝子的话,毕竟自他把安全套塞进柜子导致闹出个乌龙后,秦旸就没对他有过几个好脸,但话还没到嘴边,一个响亮的喷嚏先打了出来,他只来得及双手捂住口罩,那惊天动地的劲儿好悬没给口罩喷飞了。
“嚯!你这喷嚏打的。”坐他旁边的司机差点遭殃,被吓得抖了抖肩膀,车身都跟着晃了下。
“抱歉抱歉。”小陈连表歉意,继续未完的话题,扭头说:“哥,你真是太体贴了,但我可以的,轻伤不下火线,何况我这点儿小病小灾,我领着工资,就是当牛作马我也得——”
秦旸冷然打断:“会传染。”
他降下后座车窗,任猎猎风声灌入后厢,“治好以后再来当牛作马。”
小陈:“……”
他那满面的感动与自我陶醉的奉献精神倏地消失,恍惚地盯着秦旸。
欲哭不哭,小陈明白了,秦旸这小心眼的劲儿,准是先前安全套那事儿没能成功过去,人还记着仇呢,时不时就得钻出来刺那么一下。
小陈不敢说话了,像只鹌鹑似的埋起来,唯恐秦旸再注意到他,嘴里说出更“恶毒”的话。
除开小陈,剧组也是专门配了临时助理的,他一天不在,对秦旸来说还真没什么影响,小陈回酒店休息,秦旸化了妆等戏,场务殷勤跑来,给秦旸带了个人。
“秦老师,他刚毕业,年纪小,你看着使唤。”
秦旸瞥了眼。
场务装模作样斥两句让那新人看清眼色,颇有架势,秦旸不耐烦这场面,好在场务还算个知情识趣的,没在他面前排一出大戏。
领来的人比小陈年轻,进组没多久,平常就是打打杂务。小年轻最突出的一点是害怕清闲,一闲下来跟要了他命似的,待到秦旸身边不过十分钟,又是倒水又是拖椅子,还把剧组新购置的一批小太阳搬了俩放到秦旸面前。
崭新的小太阳颇有威力,烤得秦旸快成人干了,他按按太阳穴,“知道段导在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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