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觉得自己快要被孩子折磨地发狂了,对着不停哭泣担忧的林小乔,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和安慰。
“几点了?我手机怎么不在房间啊?”林小乔揉着眼睛出来的时候,沈嘉木刚刚收敛好情绪准备去叫她起床。
“那东西辐射很强,放在枕头下对身体不好,我给关机放在你包里了。”
他走过去,顺势揽住她往浴室里推,昨天买好的洗漱用品整整齐齐地摆在洗漱台上,看着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他将牙膏挤好,又将漱口水装好,洗脸帕拧干之后递给她就出去买早饭了。
林小乔洗漱完,他还没回来,她就开始整理床铺,沈嘉木拎着早饭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整理完。他只探头朝卧室里看了一眼,就
去了厨房放手中的早餐,等到他端上桌的时候,她恰好收拾完了出来。
沈嘉木是一贯的食不言,端起碗呼啦呼啦地喝着豆浆,林小乔将油条拆开咬了一口,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就笑了。沈嘉木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她笑什么。谁知她只顾着摇头,他眼一瞪,就从她手里抢下那半根油条,又在她伸手之前将盘子里剩下的半根拿在手里,有些挑衅地看着她。
林小乔看着他有些孩子气的动作,不由得笑得更加欢畅了,最后看他真的快生气了,才双手做投降状说出原因:“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我们每天这样生活很不错就笑了,谁知道你抬起头来摸了摸脸,那样子好傻啊!”
沈嘉木的脸黑了一分,她却接着说了一句“也好可爱”,这下子,沈嘉木的脸又黑了两分。他慢慢放下手中的油条,扯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指上的油渍,慢条斯理地说:“老婆,永远不要挑战一个男人对‘可爱’这个词的反感度。”
他一说话,就探身,越过桌子,钳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两人回到团里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沈嘉木刚将车停好,就听见政委叫他去办公室一趟。车的后座上还有些东西,林小乔一个人拎着东西上了楼,刚坐下就听见座机响了,她赶紧去接,沈嘉佳的舒气声从听筒传到她耳朵里,她心里一紧,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哦,没什么事,”沈嘉佳听了她紧张的声音后,赶紧解释道,“爸的秘书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说是有事给沈嘉木说,但是你们俩的手机都关机了。”
“爸有什么事吗?”一听是沈建群的秘书找他,林小乔的手就握紧了听筒。
“不清楚,他找沈嘉木呢,我想着可能是部队里的吧,前段时间听我妈说想要让爸把沈嘉木从团里调到师部来,这样方便一点。我看那秘书有点着急的样子,想着可能是这件事上出了什么问题吧,我没多问。不过,好像他将电话打到团部里了,你让沈嘉木去找找他们团长或者政委。”
“嗯,他已经被叫过去了。”
两人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林小乔收拾了房间就开始着手准备午饭,等到快一点了,沈嘉木还没回来。她坐着等了一会儿,还是有些担心,想要出去找他,又怕他是在忙正事,耽误了他。林小乔坐立不安的,每隔半个小时就跑去阳台瞧一眼,到一点多的时候,才盼来沈嘉木的身影。
他显然
也没有料到林小乔在等着自己吃饭,看了一眼桌子上早已冷掉的饭菜,他喉头竟像是被什么东西扼制住了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林小乔诧异,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走过去在他脸上摸了一下,沈嘉木的反应却是相当激烈的,将她按进怀里重重地喘气。
林小乔在被他纳入怀抱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沈嘉木心情很不好,他快速起伏的胸膛好像在述说着他内心某种情绪的翻搅。她疑惑,她心疼,更紧地回抱住她,两人就这么无言地抱了好几分钟,沈嘉木才慢慢地缓过了情绪,拍拍她的背:“好了,吃饭吧。”
一顿饭味同嚼蜡,林小乔不停地给沈嘉木夹菜,却发现,往日里甜蜜的小动作也排解不了他内心压抑的情绪。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联系起沈嘉佳先前说的事,她竟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吃过饭,沈嘉木也没有急着走,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眯眼瞌睡。林小乔收拾干净了出来,沈嘉木已经开始微微打鼾了,她走过去摇醒他,让他到床上去睡。沈嘉木愣愣地坐在原地,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今天的沈嘉木太奇怪。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慰一个情绪低潮的男人,她没有经验。大多数时候的沈嘉木都是绷着一张严肃的脸,做低伏小地来哄着她,又或者是痞痞地笑着逗弄她,这样沉闷的沈嘉木让她觉得有点害怕。
林小乔进屋抱了一床被子出来,递给他,他这才有所反应,将她一并拉下抱在怀里。林小乔心里难受,脸上还是笑嘻嘻地推他,试图用撒娇来做最后的努力。沈嘉木按下她乱舞的手,然后摸着她的背脊请求:“小乔,你能回市区去吗?”
“为什么?”林小乔一听差点就跳了起来,她明白他嘴里的“市区”并非他们今早离开的那个温馨小窝,而是沈家。
“刚才我爸的秘书给我打的电话,我爸正在做检查……”
“爸爸怎么了?刚才嘉佳姐打电话来也没有说这事,只是说爸爸的秘书找你?爸爸做什么检查?身体的吗?”
沈嘉木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闭了闭眼才说:“现在整件事都是瞒着沈嘉佳的,之前就查了出来他的肝上有问题,但是一直也没怎么注意。今早上起床,他觉得有点不舒服,肝脏部位很痛,我妈就催着他去了医院检查……”
林小乔的手死死地抓着被角,声音有些颤抖:“结果呢?”
“肝硬化,有可能会转至肝癌,现在还在进一步地观察。”
沈嘉木说这些话的时候,牙齿生硬地磨过,像是在拼命咬着什么想要挽留住一般,而后,他又抬手轻轻地揉她的头发,语气也柔和了一些,“小乔,你知道的,沈嘉佳这么多年在外面,对她来说,爸爸给她的精神支撑是最多的,所以这件事暂时都没有告诉她的想法。可是,我不一样,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我必须在爸倒下去的时候站起来撑住,我们是夫妻,我也不应该瞒着你。当然,除了告诉你整件事之外,我还希望你能够回去帮着我妈照顾一下我爸……”
林小乔将头靠在沈嘉木的肩上,听着这话,慢慢地摇头:“你不应该用‘希望’两个字的,他同样是我的爸爸,照顾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我知道你妈和我之间的关系一时半会也缓解不了什么,我也没希望能够缓解什么,可是我至少要做到我应该做到的。”
她的一番话倒是让沈嘉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摸着她的头发,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沈嘉木?”
“嗯?”
“你知道什么是夫妻吗?”
“我们就是夫妻……”
“所以,从今往后,不要再说那样疏离的话好不好?我们是夫妻,我们是一体,我就是这世上的另一个你,你的所有也是我的所有,你应该做的,我会尽力去做,就算完成不了不是还有你在身后抵着吗?”说完这话,她又调皮地眨了眨眼,凑在他颊边亲了一口,“以后遇到我搞不定的就把你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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