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庚生瞟一眼低头忍笑的软软,往她跟前凑凑,压低了声音。“你说……嗯嗯,是不是也要送我点什么?”
钱灵犀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看上什么了?不过先说好。要是太贵我可不送!”
“不贵不贵。”赵庚生跟加菲讨骨头时的表情象极了,一脸的谄媚,“你是不是也要绣个荷包什么的给我?”
还以为他要什么,原来竟是这个!钱灵犀指指他腰间的新荷包,横他一眼,“这个是什么?”
“那跟这个不一样!”赵庚生偷摸说出心中所想,“我看你姐绣给那谁的荷包就挺好的。就是,那个装金锁片的。”
钱灵犀顿时翻了老大个白眼,那是人家订亲用的,上面绣的是鸿雁于飞,比目成双。她要给赵庚生绣这个,那成什么了?
“想都别想!”钱灵犀想走,却又忍不住指着高高在上的赵庚生大骂,“白长这么大的个子了,这种话是能随便跟人说的吗?开玩笑也得有个分寸,拜托你回去多读几本书,好好长长脑子吧。今儿在这里错了还不要紧,日后在朝堂上错了可怎么办?”
被她这一骂,赵庚生也生气了。全然不去想自己的要求是多么无理。反而跟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似是发起了脾气。
“我才不是开玩笑,这又跟朝堂有什么关系?哼,自己年纪也不是很大,成天摆出副老学究的面孔来教训我,是我在朝堂还是你?”
钱灵犀气得火冒三丈,莫说自己眼下现在还不是他的媳妇。就真是跟他有了婚约,在不是文定这样的特殊场合里,哪个女孩敢绣明明白白昭示成亲的东西给他?
这时代的人对礼仪看得很重,有媒有妁则为妻,无媒有私则为淫。若赵庚生只是要个普通荷包,钱灵犀不会吝啬,可他要这样有特定含义的东西,明显就是逾矩了。
眼下自己好心好意提点他,他居然还夹枪带棒跟自己争执,钱灵犀不跟他说了,她要送客!
“对,你在朝堂,你爱怎么做都可以,我管你纯属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那么现在,就请赵公子离开吧,别跟我这不懂事的人说话。少陪!”
她也不等赵庚生离开,先自转身走了。赵庚生看她的背影,心中也是一样生气,明明来前不是这样想的,怎么弄成这样了?
可这件事赵庚生却不觉得自己有错,在他看来,钱灵犀就应该是他的妻子,那么既然迟早都是要嫁给他的,先绣个荷包又怎么了?放在他身边做个念想,不是挺好的么?
气鼓鼓的拉开门,闷头往外走的赵庚生忽地听到有人唤他,“是……赵庚生?”
呃?赵庚生猛地一抬头,就见对面站着一位白净书生,明显是刚刚洗漱过,一袭清雅的淡蓝色交领长袍下露出一双崭新的官靴,但神色间还有些没洗净的风尘疲惫。
赵庚生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深身的毛都快炸起来了,“你!你怎么来了?”
对面的书生吟吟一笑,“愚兄不才,不如赵兄弟似的高中进士,金榜题名,只是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蒙皇上圣恩,选派愚兄来九原知府,授正八品府经历一职。虽然位卑官小,但愚兄不敢耽搁,一路风雨兼程赶到此处。方才到知府衙门去办了手续,领了印信,这不就来拜会故人了么?”
嗷!赵庚生抓狂了,这真是前门驱虎,后门来狼,才走了一只白孔雀,又冒出一个更讨厌的!
京城。
西城区南边的顺承门外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胡同,与别处的胡同不同,在这里游走的行人时常能听得到朗朗的读书声或是弹琴吹奏之声。
熟识本地的老人家时常会热心的告诉好奇的外地人,“咱们这个地方离贡院近,来往的可都是有身份的读书人。虽在外城,但房租却比里面便宜了一半,大爷要不要租房子?我家正好还有一个空铺,您可别嫌挤,旁边那位可是正儿八经的举人呢!”
那明显操着南方口音的外地汉子便问。“那我跟老丈打听一下,谁家住了位姓唐的公子么?”
老头儿笑了,“这我哪儿知道?咱们这地方少说也有二三百户人家了,成天来来往往的读书人不知多少。您要是寻人,可真得费些功夫,要不要在我家先住下。慢慢的找?我那房租不贵,只要……”
那南方汉子摆了摆手,摘下头顶的斗笠扇了扇风,又抹一把头上淋漓的汗水,一家家打听去了。
老头儿不觉摇头,小声嘀咕,“这又不知是来寻哪个不肖子还是书呆子的。唉,落了榜怎么就不回家,都赖在这京城,让家里供给着容易么?”
可抒发了一回感慨,老头儿继续去找那背着包袱的外地人推销去了。若是有书呆子或是不肖子,只要他们付得起租金,老头儿还是要租的。
南方汉子顶着烈日执着的打听了半晌,终于给他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大婶,偷偷的指着一处门脸较为整齐的宅子道,“你若是要找人,就去这些会馆打听。那些读书人只要是还在京城落脚,多半都会到家乡会馆去留个地址,以备不时之需。凡是一应会馆。上面都有牌子注明。嗳,你识字不?”
南方汉子连连点头,“识得的。会宁府的会馆,您知道在哪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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