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一眼对她寸步不离犹自悠哉如逛自家后花园闲散的月殇,洛汐拒绝的态度极其明确:“知道给你安排的客房在哪吧?喏,云竹轩——听雨楼隔壁。和赤炎湛同一个院子,可没亏待你。”
她可不要再和这妖孽待在一起,没得折了寿命。每次和他相处,她都会被他吃得死死的,当真怪哉。
“啧啧,小东西真是不给点面子。一个二个的都不晓得作假一下,难不成我会对你做出啥天诛地灭的事儿?拿那么大个人物看着我,人家好伤心啊。”月殇煞有其事的对洛汐瘪嘴,那晶亮若钻石的瞳孔里,均是委屈。
洛汐懒得理这做戏的人,鼻孔里哼气一声,向着转角处就拐去。她要休息,要休息,要好好的休息,没精力去奉陪他争夺这奥斯卡金像奖。
她只有休息好了,才能狠狠的折磨这厮。
月殇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黑眸闪过丝丝笑意,没有再多加勉强。他知道她确实需要安静的空间。
再说,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在他的面前,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疏离。许是因为那个大家都不戳破的原因。而这,足以让他对她作出任何的让步。
抬眸瞄向不远处“云竹轩”三个笔意恒流的大字,月殇不禁眯了眯眸。
时间,真的不多了……
午后的阳光略显热烈,却在此处,投下了一地的阴云。
……
洛汐虽自若走向听雨楼,眼角的余光却是时刻关注着身后。
而今见身后的尾巴终于没有跟来,心情大大的上扬了几分。迎面吹来的风,清爽中夹着花香,不由的便令她心情更好。
想着好不容易把月殇打发走,她得好好的享受这一刻的宁静才是。唤来知画准备汤浴,洛汐决定好好的泡个热水澡,舒缓舒缓这一天紧绷的脑神经。
今天中午这餐“鸿门宴”真是让她这在大风大浪里闯出来的大女子都有些吃不消。虽然心里不断的有暖流划过,可花府的人实在是太热情了点,着实推翻了她以往的认知。
这若是以后每顿饭都这么对她“特别”招待,她觉得她还是早点搬回汐颜殿的好。否则她怕是会在与赤炎尊成婚那天,得把已经为她量身定做的喜服给撑爆。
心有戚戚的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虚汗,洛汐一转身就见知琴嘴巴撅得高高的,双手拢在胸前鼓鼓的,似抱着什么物什。满脸都是“我很委屈请主子为我做主否则我就一直这么看着你直到看到那你不好意思才罢休”的怨念模样。
洛汐眉头不动声色的一跳,暗道声命苦后,不得不认命的开口问道:“又怎么了?谁又惹知琴大小姐不爽快了?”
她不就是去吃了顿午餐回来么,难不成她又错过了什么好事?
“主子,知琴讨厌阿雪,知琴以后再也不要理阿雪了。主子把它打入冷宫吧,好不好?”知琴很委屈,知琴很愤慨,知琴现在巴不得一巴掌把阿雪拍回天山老家去。
她容易吗她?
好不容易有只让她看上眼的爱宠,她每天给它洗澡擦身,喂食补充营养,伺候得似个娇小姐,好不容易才养出白白嫩嫩的一只,小小的一团像个糯米团子的雪兔,就这样被阿雪给糟蹋了。
人家雪兔那么可爱,它怎么舍得下得去爪?
知琴红着眼眶,说着说着,似有放声大哭的征兆!
洛汐一听这话,再一看知琴的小模样,倾城的玉颜立马变得严肃起来,这可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呀。
知琴居然要求她把阿雪打入冷宫,可见阿雪这次是做了一件多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这坏东西怎么这么快就找着花府来了?
来了居然也没第一时间去找她,而是又跑去惹了知琴。啧啧,感情还在生她的气呢,真让她不知道该说它些什么好。
咳咳一声,亮了亮嗓子,洛汐沉着音线:“说吧,阿雪那狐崽子又怎么得罪你了,你且一一道来,若真的是‘天理不容’的大事,主子一定给你做主。”
这话说得颇具官威,洛汐就如即将升堂判案的青天大老爷一般,大马金刀的在软榻上一……躺,很是豪气的对知琴承诺。
没办法,她实在太累了,不得不躺一躺。
她想阿雪就是再淘气,应该也不会对知琴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她适才已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知琴一遍,没外伤,更加不会有内伤。是以,她很干脆的夸下了海口。
毕竟这货这段时间老是折磨知琴知画,是该好好收收它的皮了。
可她不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小看了阿雪的破坏力……
知琴在听见自家主子就差没拍胸脯对她作出保证的决心时,眼睛亮了亮,小嘴总算没再翘得那么高。但见她郁郁的把怀里鼓鼓的某物往洛汐面前一放,那藏在她袖间的雪兔(呃,如果身上那层毛还在的话,姑且算是雪兔)……便暴露在了洛汐一瞬间骤然紧缩的瞳孔里。
心脏不可抑止的漏跳一拍,洛汐很想立马把刚刚说出的话收回来,然后转身闪出去,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她也什么都没看见。
她可真是歹命,该死的阿雪尽会给她惹麻烦!
便是洛汐,见此情景都有些磨牙霍霍的,何况是把雪兔当做孩子来养的知琴。
眼前那粉粉肉肉的一团,除了能从体型上看得出来还只兔子外,身上是一点皮毛也无。甚至连雪兔脸上的胡须睫毛都被阿雪给整了个干干净净。
那光溜溜的的一团,不断在空气中颤抖。若是将那怯生生的不断闪着惊恐的红色兔眸换成清澈懵懂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再把两只粉嫩的兔儿给藏起来,委实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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