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一寒,冷眼打量他,面前坐着的是一个白净如书生一般的年轻人,内里却有着蛇蝎般的心肠。
如果是以前,她会问:我有什么好外?可现在,她却沉默半晌,问出的话已经不带一丝温度:“我凭什么帮你?”
正有些忐忑地张谨听了这话,像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把事先想好的说辞在脑中过了一遍,觉得没什么漏洞,才稳稳心神说:“因为我帮了你!我让那孩子的家长找到了你,让你出尽了风头!而这次,只要我的作品得奖,你将会一举成名,以你的姿色,到时候进入演艺圈绝对不成问题。”
听了这句,归琰反而笑了起来,他倒是了解时下那些女孩子们想成为明星的心理,竟想以此来打动她。可是,他们一个个凭什么都认为她也爱慕虚荣,喜欢那些虚有其表的东西?笑完,她端起水杯浅浅饮了一口,才淡淡地问:“所以你认为,你是在给我机会,而我,应该感激你?”
“互相帮助,互相帮助而已。”张谨忙接口道。
“如果我说,我不需要呢?”归琰歪着看他,很奇怪他成竹在胸的原因。
“如果不需要,你又怎么会去当第三者?”见她拒绝,他口风突然一转。
归琰一愣,疑惑地看着他。
“葛戈是钟家既定的儿媳,而你,难道不是为了钱才跟了钟总的么?”看她的表情,他以为自己一语中的,得意地说。
原来为了迫她答应,他也暗中查了不少东西啊,只不过他这儿媳之说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归琰嘴角扯出一抹讥笑:“我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顿了顿,又说“希望我们以后没机会再见了。”
说完,她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便起身离开了,心里却被那一句“既定的儿媳”搅乱了心思。
第四十九章
“咣当——”一声脆响,一只青花瓷碗摔到地上碎了,归琰忙伸手去捡,被闻声赶来的钟秀一把拉起来,自己蹲下去把碎片拾起扔进了垃圾筐。收拾干净后,他看看围着围裙继续涮碗的归琰,从背后拥住她,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问道:“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说完,把下巴放在她颈窝,专心看一只只带着白色泡沫的碗在她手里旋转,再被水冲刷干净。厨房里一时只有水流的唰唰声和瓷器相碰撞的声音。
良久,归琰收拾好一切,解下围裙,转过身双手抱住他的腰身,把头枕在他肩头,低落地说:“没什么事。”
钟秀歪头细细打量她的神色,见她耷拉着眼睫毛,正望着某处发呆,便把她的头扳正,让她正视自己,正色道:“你看着我,”他弯下腰,鼻子贴着她的鼻子,亲昵地蹭着,说:“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来承担。”
“嗯。”归琰轻轻应下,靠在他的胸口,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静谧。
自从上次见过张谨之后,“既定的儿媳”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女人在某些方面的小心眼,是没道理可讲的。说了,那就是无理取闹;不说,自己又会郁郁寡欢。而现在,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维持这个完美的形象了?有时候真相,往往是丑陋的。他又是否能够接受的了呢?小心翼翼的维持一份感情真的很累人。
钟秀见她还是闷闷不乐,把她拉离自己的身体,低下头去盯着她的小腹半天,一脸期许地说:“莫非是这里有个小东西在闹你么?”
归琰被他这句话唬得心头一跳,忙后退一步,满脸通红地回道:“美的你。”侧身便要出去,被他一伸胳膊拦了回来,搂在怀里,趴在她耳边喃喃说:“我是说真的,我想要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不如我们现在就制造一个好不好?”
这都快三个月了,他的兴致怎么还不减?归琰感觉她的脸都能滴出血了, 佯装嗔怒道:“你怎么像个急色鬼一样?”
“急色鬼么?”他侧脸假装思考半天,一脸坏笑地转脸看着她,说:“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急色鬼!”
说完,便扑了过来。顿时,厨房一片春光。
接到葛戈的电话时,归琰感到很意外。这个高傲的天之娇女会降尊纡贵约她出来,应该是为了钟秀吧?女人唯一过不去的,只有感情这道坎。
还是那间咖啡厅,还是同一个坐位。归琰坐在葛戈对面,静静地望着咖啡杯上飘渺缠绕而上的雾气,思绪万千,看来整日殚思极虑的不只有她一人。到了这个时刻,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葛戈第一次这么关注地看一个人,想从她的动作神情估量出她的分量。可是她有些失望,眼前的女人,除了长得还算顺眼之外,几乎再看不出有什么可取之处,此刻情敌当前她竟然还能分神去想别的事情,那神经得有多大条啊?钟秀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平凡的女人?
她在心里批判半天,见她依然一副神游九天的模样,终于没有忍住,先开了口:“我是葛戈。我想,你应该知道我。”
“你好。”像是突然被拉回了神智,归琰精神一振,问好道。
葛戈一时语塞,她的反应在她预期之外,这个女人也太不会聊天了。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不绕弯子了,你知道阿秀为了你已经和他妈妈闹翻了么?”她已经有些认命,既然先开了口,干脆由她发问到底吧。
这件事倒是出乎归琰的意外,她怔愣了片刻,烦扰她多时的问题一下子有了答案,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一直没再提起见家长的事。归琰嘴角渐渐泛起一抹愉悦的笑,心情豁然开朗。
“谢谢你告诉我。”她笑着说。
葛戈望着那张因笑容而瞬间变得熠熠生辉的小脸,有片刻的失神,她的笑有一种感染力,能让看见的人心情顿好。
她收回目光,定下心神,这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问道:“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是铁石心肠么?”
铁石心肠么?归琰扪心自问,她自问不够高尚,但也不会心肠冷硬,在面对他的时候,更不会。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她敛去笑容,冷淡地问。
葛戈气结,她果然非善类,刚才竟被她的表象给蒙骗了。葛戈觉得和不可理喻的人根本没办法沟通,不然二十几年的修养肯定会毁于一旦,她气愤地看了归琰一眼,拿起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向门口走去。
归琰看她吃瘪的样子,嘴巴一咧,露出一个顽皮的笑,拿过包也跟着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她看着葛戈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自己刚才难免太不厚道,略微想了下,决定跟她开诚布公的谈谈。如果没有钟秀,她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想到这儿,她加快脚步,向她追了过去。
在距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归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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