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年青人气馁地垂着头,一步三挪走到她面前。
“这些天是你一直跟踪我?”虽然心中已经肯定,但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年青人不敢抬头,听了她的问话,轻轻点点头。
“为什么?”归琰实在好奇。
“你那天救人的视频是我拍的,也是我传上微博的,”年青人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扬起脸回答。
“哦???是你呀。”归琰故意拖长了音调,尾音还没发完,忽然问道:“那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我、我、我……我就是想认识你。”年青人反应不及,说话开始结巴。
“想认识我直接来就好了,干嘛跟踪?”归琰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连珠炮的追问。
“我不敢。”年青人嗫嚅着答道。
归琰愣住了,见他涨得满脸通红不似说谎,心里禁不住寻思:他如果腼腆到连主动认识都不敢的地步,却又怎么能做出跟踪这么龌龊的事情?这人一定不像表面上那般老实。
也不能怪她会这么想,因为她实在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已经出色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有几斤几两能卖个什么价钱她太清楚了,也只有钟秀那种品味独特的人才会喜欢上她这古怪的性子。不过,后来的事情也确实证实了那年青人确实别有居心。
“你叫什么名字?”归琰盯着他的喉结问。
“张谨。”年青人答道。
如果他真如表现的那么羞涩紧张,那么他说话前一定会先咽下嘴里因紧张分泌的唾液,或者因为紧张而变得口干,不住地吞咽空气,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喉结就那么静静停在那里,只随着他报出姓名时上下滑动了两下。一切已经那么明显。
归琰不想再与这个意图不明的人作任何纠缠,她最近遇到的怪人已经够多了,便道:“我们已经认识了,再见。”说完,抬脚便走。
“哎,你把电话给我一个。”张谨见她要走,急忙喊道。
“有事去医院找我吧。”归琰头也没回,在后脑勺上方挥挥手,当作告别。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归琰一下子闲下来了,想起好久没见的孙恬。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那丫头都没有联系过她,归琰边走边自言自语骂道:“你个狠心的,竟然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骂归骂,她还是放心不下,去了老莫的酒吧。
友情世界的争吵里,也得有人先服软,而往往先屈服的那个人,一定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个。归琰不停感叹自己的命苦,遇上这么个损友。
她没有扑空,孙恬确实在调酒,但不是给客人,是给吧台前含情脉脉的Nicky。归琰一见她不仅没憔悴半分,竟然还容光焕发,更过分的是还和引发友情危机的祸水你侬我侬,心里更气,直接开骂:“你这个见色忘义的东西……”
白天酒吧里没多少人,所以归琰一进门她就看到了,知道这位是气消了,心里高兴,便着手开始调制“友情万岁”的绿蓝相间的鸡尾酒,听到她骂,忙献宝似地把酒双手奉上,歉疚地说:“sorry,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当试验品,还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识好歹,我……”归来一听她这中西混搭的句子就头疼,手往前一伸,止住她越过吧台就要粘上来的上半身,恶声恶气道:“把舌头捋直了说话,说中国话。”孙恬停住话头,笑兮兮望着她。
归琰是彻底投降了,不再板着脸,跑进吧台里面一把抱住孙恬,肉麻地说:“我好想你哦!”
孙恬费了好大劲才推开她,好笑的说:“瞎说,你都忙成那样儿了,哪有时间想我。”
归琰眼睛一眯,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她一直都很关心自己的嘛。她找了个位子坐下,眼角余光瞄到不远处的Nicky,冲孙恬挑下眼角,意思是:我可以招惹他吗?
孙恬冲那边作了手势,告诉她:你随意。
归琰会意,腆着一脸坏笑去和Nicky搭话,无奈在孙恬面前巧舌如簧的男人到了归琰面前却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她三十六计都使遍了,也没套出点儿有用的信息,还被他们热烈的眼神绵绵的情意煞到,开始想念起了钟秀。
殊不知,此刻被派到加蓬援建的钟秀也正思念着她。
第三十六章
这是钟秀第一次这么早收工。这两个月来,他带领着公司的十几位员工夜以继日的工作,终于在今天完成了加蓬广电从模拟信号向数字信号的转换,只剩下收尾了。他仰头看看悬在头顶毒烈的日头,晃得睁不开眼睛,快走几步躲到附近的一棵树下乘凉,掏出手机,熟练地编辑出一条依然是空白的短信,把他浓浓地思念传输出去,这才开始谋划他此行的第二件事。
恒运集团作为信息传媒业的龙头,在对非援建传媒项目中理所当然的中标,但是援建虽然可以博得美名,实际得到的利益却很微薄。这份工作其实派个部门经理足以胜任,偏偏他在此时犯了众怒,权衡各方利弊,便直接把他发配了过来,他不仅要把援建工作完美收官,还要打入加蓬的网络市场,这是他可以回家的唯一交换条件。
非洲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大洲,位于中部的加蓬虽然在整个非洲被列入“中等收入”国家,但是纵观整个非洲的经济指数,就可以知道这儿物质贫瘠到了什么程度。再加上文化事业的缓慢发展,精神生活更丰富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钟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一个连体育场都需要援建的国家,他要如何挤入已经被两大巨头瓜分的市场啊?
这基本上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钟秀现在别无它选。所以自他落地,就已经开始着手收集加蓬的网络市场资料,以及相关负责人的所有情报,包括各种不为人知的隐秘。
为了能够早日回去,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即使如此,依然没能达到他的预期,原本他计划两个月就可以回去,没想到这个案子会棘手到这种地步。他陷入沉思,虽然他用无字短信暂时转移了归琰的注意力,但是这种方法并不适合长期使用,两个月前他离开时,两人的感情正处于极其微妙的阶段,她的心也正是极不稳定,极容易动摇的时候,他必须在她歪向别处前及时赶回去,把她的心收在掌控范围以内,这样即使以后再有些小风小浪也不足为惧,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地磨。
人在遭遇绝境时会被激发出无限的潜能,钟秀现在也被逼入了绝境,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一半来自他的好胜心,另一半则源自于对归琰的思念。
他慢慢踱回宾馆,坐在桌前分析着手头的调研报告,思考着如何从加蓬的老东家法国手里分出一杯羹出来。部门负责人是个极其狡猾的角色,他和所有加蓬人一样是个亲西派,虽然享受着中国带给他们丰富的物质条件,但从心底里看不起中国?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