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大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到庄妃。
“我该谢谢她地。”
“明天一早就起程到祁羊去。”绕过这个话题,他不想对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多加评论。
“听说……皇后张氏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皇上是该早些回 去。”说这话时,她突然觉得对不起儿子,同为他的孩子,他却见不得光,“如果诞下男丁,您也不愁后宫的嫡位之争了。”据说他宠爱张氏皇后比当年宠爱她更甚,不知为何,一想起这事总会觉得心里空荡荡 的。
“……这些事,你……不用想它。”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皇上打算把我们安排到哪个州郡?”磨蹭着儿子地手背,软乎乎地,很舒服。
“我知道这很委屈你,不过……”早就想好的说词,不知道为什 么,见了她后却说不出口了。
“放了我吧,我原本就不是您那只笼子里的雀鸟。”
深呼一口气,“儿子呢?难道你要让他跟着你姓金?他是我尉迟家地血脉!再说……”他并不想说这些话,可嘴却不听大脑使唤。
“北南,来,你不是想知道父亲是谁吗?”用下巴示意尉迟尊, “他就是父亲。”
“守鹰,带三王子进去!”他真得不想再去解释什么了,如果她想听,回去后他会讲给她听得。
隐帆早已被扣下,小家伙也被守鹰接了过去,门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四处都是蛙叫声,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身边萦绕,门前的灯笼只照出朦胧的黄光……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逃开你吗?”迎面望着他的双眸,“除了儿子外,我……还害怕一件事,我怕我有一天会恨你。”
尉迟尊转开眼,望了望天上的星子,良久没说话,恨他?恨他总比见不到她好吧?一伸手,抱起她,如果带她回去可能会让两人的后半生活在痛苦中的话,那么他愿意承受这种痛苦。
四十七 封后 二
在内卫的护持下,尉迟尊一行人安稳地出了凡州城,不是金云溪不想反抗,也不是她没能力,至少在凡州这块属于她的一亩三分地里想对付她,还没那么容易,她敢这么放心的跟他走,自然有她的理由,就像华黎所说得,她也变了,人啊,随着时间的迁移,都在不断地改变,再坚强的人也会被时间所削割,有的成了英雄,有的成了狗熊,有的很积极,有的很无奈。
尉迟尊即便知道她这么顺从地跟自己走,肯定有什么不为所知的原因,但他更肯定自己的判断。在他的潜意识里其实是有些低估金云溪 的,因为他现在正是豪情迸发的时刻,与金国的乐窑之争尽管获利很 少,但至少也算是个小小的成功,与金宏相比,他肯定金云溪比不上她的哥哥,至少在大事上他敢如此下定论,因此,他能保证在进了大魏之后,他可以掌控一切。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待在他的身边。
时隔三年多。金云溪第一次踏进魏国的土地,祁羊城外依然是茅草丛生,只是城门外没了衣杉褴褛的流民,没了成堆地枯骨,有地是络绎不绝的商队、出入有序的百姓……
“皇上……”守鹰勒马俯身靠到马车窗口,像是有什么事想报又不敢报。
尉迟尊正在跟北南对弈,或者确切点说正在教他下象棋,“什么 事。”
“……”
看了一眼金云溪,确定她脸上没什么异样之后才下马车,车驾早在守鹰禀告时就停下了。
“宫里来信了……”此后的话她再也没听见。或许是他不想让她听见。
宫里来信了?还能是什么呢,除了那位新任王后临产,怕是没什么事了吧?“北南,你可知道这棋盘当中的是什么?”
小家伙仰脸望着她,“楚河汉界!”
“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伸手给儿子整理了一下衣袖。
“姨娘说,楚河汉界就是一条大沟!”
一条大沟?钟离还真会解释。
“姨娘还说。北南要先学围棋,因为围棋最简单。也最难。母亲,为什么围棋既简单,又难呢?”
“等你跟姨娘学会了就知道了。”摸着他的小脸蛋,这个孩子既可怜又幸福,生下来就注定不会有多少父爱。却也因此得救了。
“姨娘她们也会来吗?”
“会。姨娘会来接咱们,北南想回凡州吗?”
“想,凡州有师傅、有姨娘、有龙刃哥哥、有小四叔叔。有很多叔叔,姑姑……”
“可是没有父亲。”
小家伙看了看掩着的车帘,“师傅说,父亲有很多儿子,还有很多很多女人,没有我也一样,可是她跟姨娘不一样,她们只有我一个,我是她们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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