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收了袍子就走,王氏不由哭得越发伤心起来。
却说荷花硬着头皮在路人的注视下,拖着气哄哄的小书绕路回去,就叫来小碗道:“小篱姐周岁那天,听了不少好玩的事情,但都没个准。这季家村发生的大小事情,鲜少有你婆婆不知道的……”
小碗笑道:“我婆婆也经常惦着姐姐,可又怕惊扰姐姐养身子。如今姐姐觉得闷,想必她很愿意来给姐姐说笑的。”
小碗的婆婆,旺财婶子不愧是季家村公认的大喇叭,东家长、西家短的谁家都有趣事说。刘成家里却只得了她们婆媳融洽、刘成小时候浪子回头,如进刘寡妇老来享福等八卦。
荷花就道:“我记得我们刚回来那一阵,铺子里要送他一件袍子,不料他却说要给自家媳妇……”
旺财婶子就眯起眼睛笑道:“可不是?王掌柜的女儿那人品样貌没得说,头年又给他添了儿子,两个人好得蜜里调油似的。刘寡妇那天还和我说,也不见儿子给她添这么好的衣服。”
荷花就叹息道:“旧年他在我们家干活的时候,有什么好的绸缎布料可都是孝敬他娘了。要是他一直在我们家做,我爹爹必不会亏了他们一家的。”
旺财婶子却是对这个话题没甚兴趣,干巴巴接口道:“就是,他如今跟着知县老爷,虽然风光,可赚的钱,哼!还不如做一个管事来得安心。大爷如今也想着开铺子赚钱呢。”
“大伯曾经是官身,以后还会有任免,要做也是遣别人去做罢了。”荷花见问不出什么,借口乏了,让小书备两盒点心送旺财婶子出去。心里虽然对王氏的话有些惊疑,但她与刘成,最多不过是年少时一指甲大小的暧昧,从未有过私情,更没有受人把柄的事情,想一想也就放下了。
不料过了几天,旺财婶子居然主动找上门来,恼怒道:“那些个粗鄙汉子,真是可恶!小姐,你可得找人去把他们大嘴巴抽下来!”
荷花问她什么,她就踌躇起来,等荷花遣退身边所有人她才道:“刘成家找了人盖房子,有人说前两天他们在刘家看风水量地基的时候,听到刘成和他媳妇吵架,竟是说……是说小姐……不,是说刘成那天杀的王八羔子,不怀好意……”
荷花只觉的脑袋轰的一声,见旺财婶子支支吾吾,难以启齿,忙道:“婶子,这事情若是和我有关,还请你给说清楚了,不然,我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旺财婶子气道:“小姐放心,我已经骂他们一通了。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竟比碎嘴的老妪婆更能说。回头我告诉老爹,再写信告诉大老爷……”
荷花急了,再一次打断她:“婶子,可是事关我的声名清誉?你要告诉我爹,我大哥,偏偏却瞒着我是不是?日后人家笑话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旺财婶子呆愣了一下,才道:“小姐,你不知道那些烂舌根的……”
“成,你不说,我自己找人去!”
“哎呦!小姐,你如今哪还能去见那些人!”旺财婶子忙拖住荷花衣角,又甩了自己一巴掌:“倒真的是我气糊涂了……”
旺财婶子就开始说,那些人干活累了,就聚在一起说主人家的玩笑。说着说着就有人笑话,刘成曾经给季家做过长工,现在的岳父也是季家女儿的掌柜,他在县衙的路子是季均走之前给他谋好的,可见这位刘大人与季家渊源颇深,又有人说刘成其实曾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攀上季家小姐,攀上季家掌柜的女儿也算好运气,前一天还听他们两口子为这事吵架呢……
刘寡妇素来是个彪悍的,听别人这样编排自家儿子立时就抄起了扫帚,旺财婶子也刚好过去找刘寡妇唠嗑,听到这话也怒从心中起,将一帮闲聊的大老爷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荷花呆了半晌,才道:“婶子,历来人言可畏。这一闹,不止他们,其他人也更有话题了。”
她可清楚记得当年自己不过是去刘寡妇家买块豆腐,就有人说她是去看后娘了。所谓八卦,就在于可以不负责任地极尽YY,如今这样子,唉……
荷花挥退惴惴不安的旺财婶子,揉着肚子想,这种风言风语,可大可小,最重的就是扯她与刘成有私情,这个时代传出这种流言,不是让她再也抬不起头吗?该怎么化解流言呢?
前世也见过一些谈恋爱分分和和的,但好像都对不上这个时代的背景,一般人也不会对这种八卦这么热心,除非八卦的对象是明星……
如果她能和王氏亲亲热热你来我往……可前几天她才被王氏粗鲁地推出后门,还被人看见了!
难道那时候王氏就已经?
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上帝!
刘成到底干了什么?
荷花大感头疼,对小盘道:“姑爷回来叫他立刻来见我!”
小宝这一天很晚才回来,坐在灯下虎着脸,闷了一会儿就自个去外间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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