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如瞧着厉落的这一身牛仔裤T恤衫,嗤诮道:“你能不能买两身裙子?云开那么帅,你没有危机感呀?”
厉落抢过车钥匙,强盗别车一样打开了皮卡的车门,冷哼一声。
“呵,我哪有您会哄男人呢?”
这句话,是厉落在心里说的,她其实只就冷哼了一声,但这一声冷哼,已经是最大反叛了。
吴雪如的笑容一僵,绯颜腻理的眉心突然竖起一道深沟。
老厉厉声道:“你跟你妈什么态度!越大越不懂事!”
厉落从小就害怕老厉,导致即使长大了,老厉吼一嗓子,她本能地就想哭,只不过现在翅膀硬了,敢顶嘴了,但也都是壮着胆说得,底气不足:
“您还知道我长大了?我跟谁在一起也要管吗?”
“你委屈什么?人家云开配不上你吗?”
“我不喜欢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扭的瓜不甜!”
“那你喜欢谁?”
吴雪如拉了一把老厉,换了一张好面皮,上前好言劝说:“我可知道你们单位有个小子跟你走得很近。”
厉落猛然抬头,瞪着她。
“看什么看?你的事我能不关心?那个步飞,他爸爸是个体户,做买卖赔了好几次,他妈妈有尿毒症,是个累赘,还有个聋子弟弟,虽然他自己争气,但家庭条件这么复杂,你别走太近。”
厉落一听就火了,步飞阳光开朗的笑容浮现在脑海。
“实在不行找个班上吧?不然就自个儿生一个,别往我身上使劲。”
吴雪如气的发抖!
“我一口饭一口饭喂你长大,你对我就这个态度。”
您那叫喂饭?您那叫填鸭!
厉落腹诽,话没说出,吴雪如仍旧秒懂。
一场用眼神较量的恶战就此展开。
老厉赶紧摸兜找速效救心丸。
最终是厉落率先切断了对峙的眼神,甩上车门,把油门踩死,绝尘而去。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已经过了青春期,怎么一见到吴雪如,还是浑身不对劲,酸楚、痛苦、渴望、压抑,心底里翻涌出的情绪复杂到她自己都难以理解。
那是一种生理反应,就像看太阳会流泪,溺水会耳鸣。
在医院里,厉落坐在病床边削苹果。削到最后一圈,她也没能想明白这件事。
云开靠坐在病床上看书,窗外天空湛蓝,白云缓缓动,风撩动窗帘,吹乱他额前刘海。
点滴静静滴落,他的手背青筋突起,血管明显,看起来如此有力,却被一根小针头轻而易举地拴在了床上。
“还要。”
“啊?”
“苹果,还要一个。”
“哦哦,马上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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