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千刀万剐。”
“为死难者报仇。绝不能轻易让他死了。”
哭闹声,叫喊声、嚣杂声搅作一团。叶轩博蜷缩在囚车一角,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大哀莫过于心死,叶轩博可以忍受严刑拷打,但接受不了狂热民众对他的唾弃。一切皆如东方芝珠所料,只是来的更快些,如此局面,又怎能挽回?他注定要背着万世骂名,在一番灵魂与肉体的折磨之后,化为一抔尘埃。
东方芝珠戴了一个斗笠,隐在人群中,泪水悄悄地流。
局面已经超乎她的想像,然而此时再不出手,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甩掉斗笠,一个蜻蜓点水窜到囚车顶上,扬起双臂,朝四围的人群大声呼喊:“父老乡亲们,听我说一句,他是冤枉的,真正的凶手是谈啸——”
“抓住她,她就是另一名凶犯。别让她跑了。”几十名官兵呼啦向囚车围了过来,举枪便刺。围观的群众也认出她确是布告上所画之人。顿时嚣闹起来,声浪此起彼伏,脏臭东西纷纷抛来。
东方芝珠毕竟年轻,心中又气又急,逃走倒不是难事,但失去这次机会,叶轩博恐怕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拼命呐喊、疾声呼吁,可在众人汹涌的声涛中,她的言论仿佛惊涛海浪中的一页扁舟,苍白无力。
“也罢,不成功便成仁!”东方芝珠抽出佩剑,一朵雪亮的剑花闪动,迅速向自己腹部刺去。她要以年青的生命换来千万民众的觉醒,但她错了,在政治面前,她这样死去断然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自人群中射了出来,直指东方芝珠。
那是一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眉宇轩昂,一副公子打扮,显得潇洒大方,温文尔雅。此刻,他与东方芝珠并肩站在囚车之上,但东方芝珠的佩剑已经握在他的手中。
东方芝珠自忖领悟武当绝学之八九,但在此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无论力量、速度均不及对方之一半。此人绝对一流高手。
这人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时间,琅琅言道:“各位父老乡亲,滕州上官白这厢有礼了。”
上官白这句话,如黄钟大吕,铿锵有力,方圆几里地的范围内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内力又胜过东方芝珠几倍。
滕州上官家,与曲阜孔家、东武叶家并称为齐鲁三架马车。孔家尚文,叶家善商,上官家精武,传说上官家人人习武,上官剑法共分九层,每层三十六式,每式七十二招,招招精绝,但迄今没有外人见过完整一套上官剑法——因为上官剑法轻易不出,出必杀人,没有人能在十八式过后而不死。安阳毗邻山东,离滕州更近,因此这里的老百姓对于上官家的传奇并不陌生。
此时上官家站在了他们面前,哪还有一丝喧哗。
连官兵都忘记继续捉拿东方芝珠,哦,不是忘记,是投鼠忌器,他们需要时间来验证上官白是敌是友。但凡是俗人,都怕死,而他们正是俗人中的俗人。
静,似乎不是游街,不是示众,而是一位领袖发表演说的文字空挡。
上官白轻轻扫了一眼东方芝珠,用眼神告诉她,我是来帮你们的。
“各位叔伯,各位兄弟,各位姐妹,今天东方白以项上人头担保,木笼之内,绝非杀人之人。以此两童,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身未长成,力不惊人,纵然引颈相向,斩杀二百三十余众,即便心有余而力不足吧,况且她们绝无杀人动机。因为那一夜,胡家峪成为地狱后,二百余鲜活的生命陨落后,我亲眼看见此二位小友默默地寻找幸存者,有眼泪,有悲恸,这难道便是父老乡亲们心中十恶不赦的恶魔吗?”
上官白声色俱厉。
东方芝珠自然明白,他的一番说辞,达到的效果是理想的,在场的观众至少有七成相信了他的话。
忽然,一匹快马从远处飞快奔来,一条灰色的影子从马背之上朝上官白疾扑而来。
上官白当然看出有人以双掌向他劈来,掌带啸声,他不敢怠慢,双手向那黑影迎去。
“啵”地一声,两人在空中翻腾数周,一齐落到囚车上。
来者头顶银发,口遮黑布。
东方芝珠一见,叫一声:“是你。”挥拳打去。
神秘人“嘿嘿”一笑,一掌击在东方芝珠前胸上,将她击落在地,这时早有官兵上前,将她捆绑起来。
“无耻之徒,我要杀了你。”东方芝珠受辱,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屈辱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叶轩博在囚车之内,大喊一声:“表姐。”用头砰砰撞起木笼来。
东方芝珠轻唤一声:“表弟。”昏死过去。
囚车之上,上官白道:“果然是无耻之徒。”将东方芝珠的佩剑横握在手,向神秘人面部击去。那人歪头躲过,一条软鞭如怪蛇样袭将过来,上官白一个“白鹤展翅”腾空而起,手上的剑花将那人头顶罩住,随后一个“天雷灌顶”插了下来。蒙面人大叫一声:“好。”身形一晃,头部向后仰起,腹部用力,双腿向上,躲过上官白剑刃,朝他手腕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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