遽然,特别的一幕映入眼帘,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小太监,看着尚未志学,很是瘦弱。
也不知他得罪了宫里哪位权贵,被两名侍卫,双手反剪,压到一座殿外跪下,紧接着就是一顿棍棒朝着屁股打去。噼噼啪啪的声音,伴随着嚎啕的惨叫,远远传开。那些路过的宫女差役,不禁缩了缩脖子,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虽然隔得颇远,千百丈距离,但对于楚翔来说,和亲临在旁,也无甚区别。小太监的死活,他当然不会在意。他在意的是,当那名小太监被生生打死的瞬间,皇城之,他的脚下,忽然出现了一片灰色的漩涡!
………。
滴答,滴答…
不知何时,深海的归墟之中,干净明亮的洞窟里,忽然响起了水滴落下的声音。
本尊盘坐着,并未睁眼,但是他的神识,已经将一切收于心中。
良久,直到地面浸出一滩水渍,他才默默从石床走下,来到了摇曳不休的烛火前。
青铭、还有紫衣男子,仍旧坐在石床左右,毫无动静。
本尊伸出手指,将指尖抵着长明灯火火心,炙烤出一阵浓郁的香气——诸天众妙身殊异,香洁自然。
青灯一盏,有心无燃。灯芯是一截看着非常普通的灯草,灯内却空空如也,不停燃烧着的,是紫袍男子的修为、力量。
“我一度以为,你就是本体。就像我一度以为,他不可能达到我的高度一样。却为何,我竟然看不透你们…”
本尊自语,注定了得不到答案。海水依旧在一滴滴朝着原本不该出现水渍的地方滴落,溅出一片片小小的水花。
青铭未动,她闭着眼睛,就像已经沉睡。紫衣人未动,他闭着眼睛,眼皮在颤抖,似欲睁开,但又疲惫无力。
当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当不可能猜错的结局猜错。也许,相对的终点,也就是相对的起点。
本尊施然转身,回到了石床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盘坐。
这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改变…
滴答、滴答…
水滴在滴,地却没有半点痕迹。这是一个循环,平常的循环,就如同世俗要下雨一样,归墟之中,也会存在某种流动,紫衣人早已习惯。
没有朝着滴水的地方,看去哪怕半眼。那就像是一场虚幻,看得见,摸不着。倘若这便以为归墟变得不稳定,有机会逃脱,那么最终只能抱憾。
地是不会出现水渍的,因为那虚幻,触及地面时,就会消失。这就如同长明灯的火焰,终归不是实物。它的力量,在燃烧的瞬间,即被归墟吸收,用以加固这片牢笼。作茧自缚,也许可以用这个成语,形容归墟中的囚徒。
紫衣人站了起来,走到了灯火之畔,伸出手指,让火苗舔舐着指腹。
凉的,果然还是凉的。没有任何异常,感受不到半点存在。那火,同那水一般,看得见,摸不着。
紫衣人没有表情,曾经的苦笑早已经变成麻木。归墟,之所以能囚禁这许多古强者,便是因为其循环自成体系,完全无法触碰。
也许,当火焰有了温度,当水滴会溅出花儿,归墟也就不再可怕。但紫衣人知道,这不可能。
一如往常,回到了属于是自己的位置。紫衣人知道,本尊并未动过,他的灵识一直在监视着整个洞府…
许久,又或者只在紫衣人闭眼睛后。青铭忽然看了看本尊,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
一个棋盘,三颗棋子。当棋子跳出棋盘,成为执棋之人,甚至是制定规则的人。他们,又分别扔下了代表自身的棋子。
他们,扔下的究竟是棋子?还是自身?谁又能说清。
六道,是有的。轮回,是一个圆,打不破的圆。生死循环,幽冥地府,是轮回,也不是轮回。
那是先天圣人们定下的规则,轮回之内的,小轮回。
但在诸多繁星似的低等位面,却根本无有大能者执掌生死轮回。这也就意味着,在低等位面,生生灭灭,自有造化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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