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笙歌没有进去,就在外面静静听着,看着祠堂里的一举一动。
屋里,鹿琛低着头,阴鸷眯眸,微暗的祠堂香烛看不清他脸上晦暗复杂的表情。
他放下钢笔,揉了揉微微酸疼的手腕,头也没抬的沉声问:“恨她?为什么?”
温莎安妮:“琛爷是她亲哥哥,护了她这么久,不管做错什么,她都不该迁怒你,虽说她现在是家主,可琛爷难道就没想过反抗?将原本属于你的权力拿回来?”
她虽然是欧纳国籍,可在华国留学四年的经验,让她的中文说的特别好。
声调纤柔,如黄鹂一般悦耳动听。
鹿琛蹙眉,扭头跟侧面的她对视。
四目相对下,温莎安妮笑得温婉可爱,仿佛真的是在提一个和善的建议。
门口的笙歌看得清清楚楚,依旧不动声色。
祠堂里,仅仅是目光交汇的一分钟,鹿琛盯着她那张极美娇娆的脸,眼神逐渐一阵复杂。
“安妮小姐,这些都是鹿家的私事,你既然是丫头请来的客人,就该守客人的礼仪规矩,安安分分,注意你现在的身份。”
温莎安妮微怔,似乎是反应了片刻他话里的意思,依然不依不饶的继续劝:“我知道我是外人,这些事不该管,也不能管,可我不想看她虐待你。”
“琛爷,我的男朋友是欧纳贵族,霍尔保罗,an集团也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我们可以帮你的。”
鹿琛怒意涌上心头,哑着嗓子低斥,“温莎安妮,这是我鹿家的祠堂,请你出去,以后都不要再进来。”
见他油盐不进,温莎安妮有些不满,凑近他,在他耳边极小声的说了一句话,只有彼此能听见声音。
听清她说的是什么,鹿琛下颚紧绷,拳头倏地收紧。
温莎安妮欣赏着他的反应,嗓音依然温柔,“琛爷,我等你后悔。”
她起身,理了理长裙,居高临下的看了他几眼,优雅的转身,准备离开祠堂。
嘭地一声,祠堂的门打开,笙歌调笑的声音传进来:“安妮小姐来都来了,怎么不多聊会儿?让我也听听你们在聊些什么,干嘛急着走,跟做贼心虚似的。”
笙歌把玩着手机,一步步走进来。
温莎安妮丝毫不虚,唇边扬起优雅礼貌的微笑:“小鹿总下午好,听说琛爷被罚在祠堂读经书好几天,所以过来看看。”
笙歌云淡风轻的笑着,“那你现在看到了,有什么想说的?”
“小鹿总是不是对琛爷太严苛了点?我不知道是了犯多么不可饶恕的错,才能让小鹿总对亲哥哥这么心狠?”
温莎安妮坦坦荡荡的解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刚刚跟琛爷提了点建议,如果琛爷受不了压迫,可以向我求助,我和保罗都会帮他。”
笙歌讥笑一声,“你是以什么立场帮他?暂住客?可笑鹿家上下是我的,你能住在这里是我安排的,你该感谢的人才对。”
她走上前,步步紧逼,继续发问:“难道是朋友?可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友谊,愿意这样无条件帮他,或许是亲人?站在妹妹的角度上,心疼哥哥,倒是说得过去。”
温莎安妮跟她锋利的眸光对视,笑着垂下眼,平静解释:“若真的能做琛爷和小鹿总的亲人,真是我的福气呢,不过,第一次见琛爷和小鹿总就觉得很亲切,像哥哥姐姐一样。”
前面跪在小茶几前抄经书的鹿琛,沉沉叹息,缓缓闭上眼,不参与她们之间的对话。
温莎安妮还在说:“可惜安妮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安妮是独生女,父母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去世了,我只有自己,也只能靠自己活出一条血路。”
笙歌第一次见她,就觉得不喜欢这个女孩。
注定了温莎安妮的每句话,落到笙歌耳里,都似乎别有深意。
“安妮小姐还是别到处乱走,安宁山太大,最近天热,林中虽然有佣人定时喷洒消虫液,但蛇虫鼠蚁总是难免的,万一把安妮小姐咬伤了,就不好跟霍尔伯爵交代了。”
笙歌话音微顿,贴心的拍拍她纤瘦的肩头,真如姐姐一般关爱呵护。
“这几天没事就不要到处乱走了,如果实在要出门,就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会派两个保镖,保护安妮小姐的安全。”
这是变相囚禁,将她监视在安宁山视野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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