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门扉的日光往西边移动,沿着恪靖的裙摆往上爬。恪靖摸摸鬓角,笑得和蔼可亲。
“过分?妹妹,到底谁过分呢?”
王良媛神情一僵,恢复镇定道:“姐姐这话,应该是心里清楚的吧,何必问妹妹我呢?”
“清楚吗?”恪靖反问,笑容忽然跃在她脸上,“心里清楚啊,妹妹,那就请你好好把这四个字牢牢地记在心里,日后指不定还会救你性命呢。”
瞳仁猛地微缩,王良媛抬头望向恪靖,却见她已走进内室了。春苑见机行事,赶紧走到王良媛身边屈下腰,俨然一送客的姿势,气的王良媛想抽她。
『元氏,咱们走着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的!』
一顿十五大板的杖打,令杨勇在床上整整哀嚎了三天,太医用了最好的金创药给他敷上,也不能修复他内心的创伤。
他不是不恨,而是恨得要死,每次喊每次骂每次拍床板,从天骂到地从东骂到西,从骂厨房的厨子炒菜难吃到骂几个妃嫔没良心不会照顾,能骂的他几乎骂遍了。
鹊儿站在门外,听着传来的叫骂声,眉头皱成几道深壑。她发间插。着朵小白花,不止她,整个东宫上下,男的脖子处挂一根白绳,女的头发里插白话,这是太子妃娘娘的口谕,说是吊丧夏花的。
屋内,是她主子高良娣正在给杨勇喂粥,尊贵的太子殿下一会儿抱怨太烫一会儿骂太咸,总之就是难伺候!
想她主子,何曾受过这般委屈,从小到大也都是锦衣玉食的,如今为了夏花那事,处处受气,还吃力不讨好!她都看不下去了。
“鹊儿,在外面干嘛呢?还不拿毛巾过来?”
她一把抠掉那白花,在掌心里揉成一团。
什么吊丧?吊成这样,鸡飞狗跳的,完全就是造孽!
听到高良娣的吩咐,鹊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去,把盆里的毛巾拧干了递给高良娣,不满却全写在了脸上。
高良娣拿眼神示意她,后者只是皱了皱鼻头,又跑外面去了。她无奈摇摇头,用毛巾擦杨勇滚烫的额头,眼里盛满了担忧。
太医说是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烧,虽然服了药,但是加上情绪激动,一直都是反反复复的。
本就是个金贵的人,吃不得太重的惩罚,一顿杖刑,要的不仅是他身体上的痛苦,更多的是心里的伤痛。而闹脾气、耍性子就成了最好的发泄途径。
之前还高昂地骂人,现在就胡言乱语昏昏迷迷了。心疼地拨开沾着他脸颊的头发,高良娣发出一记叹息。
别人都以为他是因为不开心而骂,不顺心而摔东西,却不知真正的原因。
他骂天骂地、骂东骂西,唯独没有骂她。
所以,即便是受了这样的委屈,冤枉被打,躺在这里哭天怆地……
“是不是她过来看看你,你就会心里舒服点?”
傍晚的时候,东宫来了个令恪靖意想不到的客人——杨素。
也不知夏花这事是怎么传到他耳朵里的,到底他还是透过风声知道了,所以他赶来了,看看这个将来要当皇帝的人怎么样,关心了解一下情况。
只是他去探望时,杨勇已经睡下了。
“杨大人请留步。”杨素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他转过身,距离他十几米开外,一个穿淡紫色高腰裙,梳着低髻以蝉钗点饰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随即微微低了下头,道,“元氏见过杨大人。”
元氏?
“太子妃娘娘,微臣岂敢受娘娘的礼?”杨素诚惶诚恐,几乎要掀袍下跪了。心里却在臆测着对方这次前来见他的目的。
恪靖掩唇而笑,“这样拜来拜去的,我们不累,其他人都看着累了。”
杨素也笑了,腼腆的笑容,却不进眼底。
“杨大人,若不嫌弃,请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我已经命人下了小菜,只要添一副碗筷就行。”
“多谢娘娘抬爱,不过微臣……”话语一顿,他怔怔望着被霞光染得绯红的女子,心头一颤。
那股威严不可拒绝的眼神,分明就是早有预备的打算。心中咯噔了下,杨素弯着腰,道,“如此,微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所谓的小菜,其实是一些精致的菜肴,算不上大鱼大肉,却暗藏丰富。
“来,杨大人,尝尝这盘菜,清爽可口的萝卜丝,酸辣微甜,和开胃的。”恪靖一手护着过宽的袖子,一手夹了一筷子晶莹剔透的萝卜丝放到杨素的菜碟子里,“也不知合不合大人的口味,大人请自便,当作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
杨素连连感谢,肚里悱恻万千。萝卜丝放进嘴里,思绪却被这味道给吸引了过去。
这盘菜……
“杨大人,还有这个。”
碟子里多了个用蒲叶包起来的东西,他用筷子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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