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儿的这份孝心也不会变。”
皇后知她不想蹚这滩浑水,眉梢便吊了起来,“奴婢也罢侍医也罢,他们做得再好,也比不得大周皇公主的一句话。所谓人微则言轻,便是向神冥祈祷,也只有蔓儿你的话,才能叫神冥听得清清楚楚!”皇后冷冷瞧了她一眼,忽然改口说道:“你父皇昨儿可说了,元儿才是该嫁去大周最富饶国度的人,寻思着要把丰俞赏给她呢!你皇姊的封地安荣本就是富泽非常之地,再得了丰俞,那她就是除你父皇外,大周最富有的人。便是她随随便便嫁个贵族,将来的继承人都会成为最富裕国度的王。到时,建周也只能屈居其下!”
夏侯蔓儿从袖袋里掏出帕子,轻轻点了点两边嘴角,笑道:“可是想起来了!几个月前我们宫中姊妹相约品茶,张佳茹也在,她当时腰上系的可不就是这个带子么!”
皇后眼中光辉闪烁,“你可确定?”
夏侯蔓儿内敛地笑了笑,点头道:“确定,而且那夜的女子腰上就系着这个,明晃晃地映着月光,不会错的!”
“确定就好!”皇后面现得意,“蔓儿,此事若你父皇问起来,你可要如实作答啊!”
“母后放心,蔓儿一定如实回答!”
皇后很庆幸自己在求婚礼上帮了三女儿一把。若她当时没有发声,估计现在要嫁去建周的还是二女夏侯元。若换做夏侯元,今日是定不会顺她意的。夏侯元太守规矩太过正派,始终活在高贵荣耀的框框中,着实没有夏侯蔓儿上道。
然而,皇后却万万没有想到,她自以为很了解的三女儿,早已心思阴沉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不错,夏侯蔓儿的心思秉性最像她,但却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论是在以利己为最高人生要义的程度上,还是在谋算上,夏侯蔓儿都早已远远超过了她。这位淮阴公主不会为无利可图的事将自己置身险境,而她也并不相信,自己的母后真的有能力改变大周皇的想法。
看似平静祥和的安阳皇宫,即将迎来一场风暴,作为主谋,夏侯蔓儿很有自信,她将是最大的赢家。
西泊,入夜时分。
廖铭恩从太尉府出来,手里提了个圆鼓鼓的包袱。
他一身青墨色军中便服,手腕脚腕处都绑着牛皮,牛皮外照旧又绑了层动物毛皮,连头上的发髻也是用灰黄相间的毛皮固定绑住。虽还带些乡野气,但能从这身衣服的质量上看出来,廖铭恩今非昔比,已成了西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身材精壮,周身一股肃寒之气,沉稳之余又显内敛,虽只有十四岁,却要比许多年长者还要老练。
夜里宵禁,街上巡逻的士兵比之前多出了几轮。轮值都是廖铭恩一手安排的,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哪一队执勤的士兵行到了哪里。他顺着出城的路一直行到城门口,与守城门的将士寒暄一阵便出了城门。一句“今日之事不可泄露”便如吹眠般让众将士守口如瓶。也许,廖铭恩本就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对他唯命是从。
出了城门,廖铭恩直往西突人的大帐去,进营门的时候未有任何阻拦。一个西突士兵领着他来到最大最干净的帐篷前,微微躬身朝里面作了个“请”的姿势,他便掀帘入帐。但见炉火融融,几名西突头领已盘腿围坐一圈,面前小桌上葡萄、烤肉,有些发黑的厚铜杯子里撑着如血般的美酒。
廖铭恩沉稳不惊地走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为首的西突头领大“哼”一声,最先开口道:“你的手下焼了我一个帐子!”
廖铭恩也不说话,将手中包袱随意往几名头领中间的空地丢去。包裹落地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一颗头颅便从里面滚了出来。众人伸着脖子去瞧: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已然苍白发青的面孔,已发黑的脖颈切面,看去仍有些黏糊糊的。
“我已处置了。”
廖铭恩说着,在最末端的席位落座,用立在桌上的半月短刀割起烤羊肉,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千面女的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 前情提要: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诱导道:“那奴婢说,他见到的男子穿着打扮像是贵族公子,而那女子衣鲜光彩,也非一般宫女。”她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条缝有数百颗珍珠的丝绵腰带,在矮桌上往夏侯蔓儿面前推了推,“这个是那奴婢捡到的,你可认得?”
注解:
麈尾:与拂尘形似,却是权力的象征,有领袖群伦之义。麈:zhu 三声。
安阳连着几日阴雨,今日也是乌云霭霭。张聪只身来到安阳郊外的崇元观,叩响了巍峨的双扇黑铁木门。
一阵“吱嘎”长声,大门开了个小缝,“何人敲门?”一个小童从门缝里探出头,朝张聪上下打量起来,“此乃供奉太|祖皇帝火灵骨的皇家崇元观,非一般迎客道观,若要请香,请去山脚的白云观罢!”
张聪深深一揖,“道人并非香客,乃奉家师之命从东林仙山而来,有书信一封要当面交予真一道人。”
小童听此,但将门缝开大些,出来朝张聪深深一揖,“原来是东林仙山来的高人,观主出外仙游已有数年,尚未归,若高人不弃,可先在观中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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