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是断定岑远无辜,只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若是岑远打算以此为计,使匈奴放下警惕,最后好将匈奴一举歼灭,却被匈奴首领识破计划,将计就计派人将信送往京都,以挑拨离间,也绝非不可!”
“说到底,千句万句不过若是二字。你心中一直认为岑山石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所以总是会找到理由替他开脱。”
段延年解释道:“可这种可能也并未没有啊……学生只想请老师将这个猜想告知皇上……”
左相叹息一声,打断他的话:“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请回吧。”他转身就走,叫下人送客。
段延年被半强迫地赶了出去,相府的大门在他面前紧紧地闭合。
他坐在相府门口的台阶上,左相的话在他脑海中走了一遭,而后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这是都办得什么事情?!完全辜负了老师的一番期望……左相刚见到他时的惊喜、喝茶时候的欣慰与最后拂袖而去的失望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这位如师如父的长辈一直都对他照有加,他的所作所为却使他心寒……
他爬起来跪在丞相府的正前方,对着丞相府的牌匾狠狠地三叩首,然后转身离开,再也没回过头。
“人走了吗?”把段延年赶走后没多久,左相就溜达溜达地走了出来,在院子里转了有一会儿,才状似无意地问道。
门房实打实地说了:“段大人刚走,走之前跪在门口磕了三个头,小的看了都疼。”
左相愣住了,眼中透露出几分不忍,半晌后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这孩子明德惟馨,襟怀坦白,尊师重道,当真应了瑾瑜二字,瑾瑜瑾瑜,怀瑾握瑜,只可惜……”
一声幽幽地叹息破碎在盛夏的风里。
……
回到段府之后春桃从门口迎了上来:“怎么样?”
段延年沉默地摇了摇头。
春桃又问:“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现在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
“公子您也不要太自责了,毕竟您已经尽力了。”
段延年问她:“老太君他们问没问其他的?”
“问了,我没说,春桃觉得这些应该由您亲自告诉她们。”
“是得由我亲自说明……走吧……再去趟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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