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仪咬了咬牙,打算先回到小茶寮再说。
一边走,一边琢磨。
今天这事儿是阮氏做的吗?可是要做成这么大的事,需要花费的银子可不会少,至少得足够汪婆子一家生活,否则不值得她们一搏。
阮氏的家底已经付之一空,哪里还能随手拿出几百两银子?
玉仪突然想起大太太的笑容,古怪似有深意。
其实对于古代女子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身家性命,而是名节,自己不论能够否活着回去,这名节上都有损了。
一个女子孤身呆在荒郊野外,且独自过了一夜,想要编造什么流言不容易?甚至不用编,都够被人指指点点个够了。
记得早先孔家变卖奴仆时,好些有积蓄的奴仆,都自赎了卖身契,印象中汪婆子比较有钱,就是其中的一个。今天汪婆子婆媳来帮忙,孔家是要另外支工钱的,也就是说,她们不再是孔家的奴仆,只要有钱可以去天涯海角。
而汪婆子,从前又是阮氏身边得力的人。
出了这种事情,任凭谁都会第一个想到阮氏吧?
走了小半个时辰,玉仪由于好久不做运动,腿都开始发酸,好在离小茶寮已经不远了。眼下这会儿,不是分析到底谁是黑手的时候,还是先打起精神,祈祷自己不要遇到歹人吧。
其实玉仪身上很有钱,最小面额的银票也是五十两,不过此刻钱的用处不大,反而会给自己招祸。要是随手就是一块金子什么的,等于在告诉别人,我很有钱,你们都来抢劫我吧!
玉仪正在叹气,突然发现路边有一匹高头大马,先是一惊,怎么没有看到马的主人?脑子里立刻勾勒出一个彪形大汉的形象,没准儿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那马儿一身厚实健硕的肥膘,再加上油亮亮的黑毛,在阳光下格外精神,正在低着头喝着田水。玉仪看着看着,居然看出了一份贼胆来,自己前世是会骑马的,虽说谈不上马术,但看这马儿得脚力肯定不弱。
也不知道它的主人去哪儿了,或许正在附近小解?那么只要自己策马往前跑,等那人发现追出来,除非是没变性的博尔特,想来应该追不上自己的吧。
若是单靠两条腿走路,天黑前肯定回不了城,至于回头去找孔家的人,玉仪觉得不太现实,官道又不是笔直的一条,走岔道了才叫欲哭无泪呢。
玉仪前世和这一世,都没用过做贼的经验,心下“扑通”乱跳,尝试着朝那马儿悄悄靠近,没动静,周围还是没有动静。
一阵凉风吹来,叫人精神为之一振。
玉仪一咬牙,就是现在了!一手抓紧了缰绳,一脚踩在脚踏上面,另一手拽着马鞍用力一拉,中间被裙子绊了一下,险些没有摔下马。
自己成功了!
玉仪喜不自禁,用力调转马头,然后反手狠狠的朝马屁股一拍,嘴里喊道:“好马儿,快点跑起来啊!”
那马儿倒是动了几步,不过远处的稻草垛后传来一声哨响,立即就停住了。
玉仪囧大发了。
悲催的,这居然是一匹认主人的乖乖马儿。
“好你个小贼,居然敢偷爷的马!”那人穿了一身锦衣卫的服饰,手上正在束着腰带,朝着这边大步流星走过来,“咦,居然是个女贼!”
玉仪起先还吓得不轻,正打算跳下马儿就跑的,结果一看来人,反倒大大松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六爷,原来是你的马。”
罗熙年瞪大了眼睛,怔了半晌,方才大笑道:“原来你不光牙尖嘴利,手脚也挺利索的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想到,你还会骑马呢。”
“我也是没有办法。”玉仪一脸苦笑,问道:“六爷怎么会在这儿?”
罗熙年简短回道:“我要去昆山一趟。”这涉及到了锦衣卫的公事,没有细说,继而收起了笑意,问道:“倒是你,怎么会一个人在外头?”
毕竟是自己家的是非,玉仪不愿意说太多,只是道:“家里人要去太仓乡下的,走到半道,我跟他们失散了。”
罗熙年的家庭,情况远比孔家复杂的多,又见她语焉不详,心下便明白了几分,忍不住冷笑,“你一个姑娘家,他们竟然做得这么绝!”若是家里的少爷走散了,顶多就是路上吃点小苦头,只要人能活着就行。
换成女子,有时候想死都未必死的成。
本来玉仪还一直告诉自己,孔家的人和自己没有感情,狠心也是难免的,可是眼下被别人一说,反倒情不自禁难受起来。
罗熙年问道:“什么时候走散的?”
“午饭后,未时初。”玉仪捂住了嘴,悲伤和委屈的情绪越来越浓,眼泪就快抑制不住了,可是自己不想当着别人哭,真的不想。
“应该还追的上。”罗熙年略想了想,做出了判断,然而打算走时,却不由有些为难起来,孤男寡女的,总不好两人共乘一骑吧。
玉仪慢慢稳定了一点情绪,开口道:“前面又一个小茶寮,等我过去问一问,附近的人家或许会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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