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延续到抵达苏州登岸。
到了码头,江家的画舫上来了人。
琼姿大家都认得,跟在一个淡紫长袍的公子身后,介绍道:“这位是上次赠药的江公子,听闻孔小姐就要登岸,难得一路同行许久,特意过来告个别。”又歉意道:“我家爷昨儿喝多了,人还没有醒,所以就不过来了。”
玉仪在里面听了,不由失笑,想来是懒得跟陌生人打招呼吧,只是宿醉这个借口可不算太高明。
问棋挑了窗帘的缝隙,嘀咕道:“咦,外面来了个白面书生。”
“胡嚼什么?”彩鹃拍了她一下,“小姐在这儿,还不快把帘子放下来?仔细方嬷嬷回来说你。”
问棋吐了吐舌,赶紧缩回了头。
此刻方嬷嬷正在外面寒暄,笑道:“多承江公子救命之恩,真是无以为报。”
“嬷嬷太客气了。”江廷白微微欠身,回笑道:“若是仔细论起来,江、顾两家还是亲戚呢。”这是大户人家有教养公子的做派,遇到别人长辈身边有体面的奴仆,都甚为客气,以示对主人家的尊敬。
方嬷嬷听他如此说,想了想,“仿佛记得,我们家大老爷的妻舅媳妇姓江,莫不是跟江公子是亲戚?”
江廷白笑道:“是我的一位堂姑。”
大舅舅的妻舅的媳妇的堂侄儿,这是什么拐着弯儿的亲戚?玉仪一时听得头晕,只知道彼此有些亲戚关系。
既然有了亲戚关系,又帮过忙,路上也多得对方照应,方嬷嬷便道:“江公子且稍等片刻,我们小姐已经大好了,且容道一声谢。”
玉仪是现代人的灵魂,当面道谢也没什么好忸怩的。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说声谢也是应该的,只是彩鹃、素莺仍不放心,一左一右搀扶出去。
江廷白给玉仪的第一印象是,干净、清瘦、皮肤白皙,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再加上世家公子的气度,不失为翩翩公子一枚。
因为不是正经亲戚,不便在长久交谈,两人略说了几句,没等玉仪仔细打量,方嬷嬷便叫人送了回去。这边江廷白也笑着告辞,琼姿又嘱咐了些客套的话,彼此谦让礼貌一番,便各自回了自己的船。
“怎么样?”罗熙年迎面笑问:“可见到绝色佳人没有?”
江廷白摆摆手,笑道:“什么绝色,不过还是个小姑娘罢了。”
琼姿在旁边掩嘴而笑,声音娇软,“江公子真是言不属实,那孔小姐虽然年幼,可也是个美人胚子,长几年未必不是个出众的。再说了,方才明明看了人家好几眼,这会儿却又装不在意了。”
江廷白只是摇头笑,罗熙年好奇道:“当真?”说着,一翻身坐了起来,“能让我们江大公子动心的人,想必不错。”
“当然了。”琼姿咯咯的笑,回头道:“想来江公子怕说得太好,让爷也动了心,把他的心上人抢走了。”
“什么心上人?”江廷白无奈笑道:“真是越说越没个边儿。”
罗熙年闻言哈哈大笑,搂住琼姿,故作认真道:“当真如此,我这就去把那孔小姐抢了来,也好气气他,到时候你可别吃醋。”
江廷白忙道:“莫要乱说,坏了人家姑娘的闺誉。”
“妾身不吃醋。”琼姿笑得花枝乱颤,指了指对面,娇声道:“只不过,江公子可要找爷拼命了。”
罗熙年一本正经看过去,“别动,让我仔细瞧瞧。”
江廷白委实说不过他们俩,只好笑着走开。
孔府
下了船,的马车早就等候着了。
方嬷嬷陪坐在车里,一路上细细交待,末了道:“小姐莫要太担心,虽说如今当家的是二太太,可你是元配嫡出的长女,该敬的地方且敬着她,若有了委屈也不必十分忍让,好歹还有你外祖母呢。”
玉仪感激她年迈跟来,点头道:“嬷嬷放心,你说的我全都记在心里。”
“你和你娘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方嬷嬷有些感慨,叹道:“说起来,你娘小时候就很沉稳,没想到,你比你娘还要胜上三分。”
玉仪心内一阵汗颜,顾氏沉稳应该是性格早熟,可自己却不一样,体内装着三十多岁的灵魂,当然活泼不起来。
方嬷嬷又道:“你在外十年方才回到自家,又是长姐,想必弟弟妹妹都在,应该还要一起吃个接风宴。”
一群小豆丁有什么好见的?玉仪兴趣不大,主要把心思放在了阮氏身上。
正说着话,只听外面的人道:“到了。”
玉仪感觉到马车顿了顿,随后便是一阵响动,似乎是小厮们在拆门槛,紧接着又往里走了一段,只听婆子在外面道:“软轿已经备好,请三小姐下车。”
因为孔府还没分家,所以都是论在一起排行,玉仪虽是二房的嫡长女,但在孙女中却排到了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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