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燕珏静下来,如今回想起来,他才发觉,阿姊从小到大都不曾说过她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他没从阿姊嘴里听过这种话。
这还是第一次,阿姊表露出她想要一个人的意思。
既然如此,他该尽力去成全阿姊,让她得偿所愿。
入夜,燕珩披着月光回来,他见霁明柔在屋里进进出出的吩咐着宫人收拾东西,忙的都要看不见他了,就只好拉住她的胳膊,然后吩咐福安去接手这些杂务。
“你们俩又在说什么悄悄话。”燕珩回来时正看燕珏从院中出去,所以随口打趣道。
“既然是悄悄话,那当然不能告诉你。”
霁明柔与燕珩进了屋,坐在小榻上,还没说上几句话,屋门就被敲响了。
福安走进来,呈上一道折子。
燕珩接过看起来,看完之后就将折子递给了霁明柔,道:“阿璃让人去沈家问了遗孤的事情,现在的沈家家主沈康是沈老太君的养大的庶子,沈康似乎是并没有认下兄长遗孤的意思,倒是沈老太君出现的及时,承认了云上身份,她说沈宏出使北狄的时候,身边确实偷偷带了一个贴身婢女,云上身份属实的话,应该是沈宏与那婢子的遗孤。”
“沈康是沈家庶子上位,现在任礼部侍郎,庶子继承家业,自然不想嫡兄的血脉归来,就算是个女儿,对他来说也是碍眼。这沈康也真是忘恩负义之辈,居然连嫡兄唯一的血脉都不想认下。”霁明柔叹息,想着云上的身世和过往,心中起了一丝悲悯之心。
一个女孩,被杀害亲生父母的敌族训练成死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为敌族卖命,就算现在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但那些所为的亲人却不想认下她。
“他不认,但沈老太君却拿出了先帝赐封沈家的圣旨,请朕宽恕云上罪名,放沈家遗孤归家。”
“那陛下要放她一命吗?”霁明柔看着燕珩道。
“放。”
沈老太君是先帝赐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她既然都这么相求了,燕珩不至于为难她,在霁家事情彻底解决后,放沈宏孤女一命也好,毕竟是功臣后代。
燕珩瞧霁明柔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手指在她旁边的桌案上敲了两下,似笑非笑:“你以为朕会杀了她?无亲无故的,你担忧她的性命作何?”
“我哪里有那个善心去担忧别人,就是感叹罢了,云上出身过往皆不由得她选择,她此番若是因为刺杀陛下赴死了,也是枉然,并没有真正给父母报仇。”霁明柔边说着边端起桌上的汤药,估摸着不那么热了,就浅浅喝了一口。
她眉眼皱了一下,忍着汤药的苦味又喝了一口。
“喝什么?”燕珩没见她生病,怎么无缘无故的喝上药了?
“避子汤,医师说这一碗可持续一月之久。”
“嗯?”燕珩面无表情的盯着碗中的汤药,声音有些淡淡的,“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喝这个么?”
霁明柔喝了不到三分之一,到底是咽不下了,只能把避子汤放回到桌上,缓口气再喝。
燕珩的意思是随其自然,但霁明柔之前是同意了的,她和燕珩说过这事,也说好了不喝这个的,他们年纪都不小了,要个孩子也没什么,毕竟怀上孩子,也能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心里好受点,回了京中以后,朝臣也不好以霁家的事为理由,奏请燕珩处置了她。
但是今日青淑提了一嘴这个事,青淑是好心提醒,霁明柔也认真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要是真的怀上了,下边的人虽然不敢说什么,但到底是会有些风言风语的。
“好喝么。”燕珩问。
霁明柔抽了抽嘴角,手指点了一下碗壁边,无语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好。”
还没等霁明柔伸手去拦,燕珩就已经将避子汤送到了嘴边,没有丝毫犹豫的喝了下去,他像是感受不到苦味一般,一股劲的喝完了。
霁明柔:“”她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霁明柔愣愣的看着燕珩放下的空碗,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即对着燕珩艰难说道:“这个是给女子喝的,你就算喝了,也没用的”
“反正这药朕替你喝完了,你就不许再喝了。”燕珩不由分说的拉住了霁明柔的手,掐着她的腰往床帏里面走。
他让医师给她诊过脉,医师说郡主本就宫寒,去渝州这几年身子又不大好,就算现在养回来了,那她也是不好受孕的体质。
燕珩没告诉她,所以这事霁明柔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他还想着等回去找太医给她调理身子呢,这药喝了不是雪上加霜么。
子嗣这事,能有是缘分,没有也没什么,也省了她受累。
霁明柔坐在床榻上,看着燕珩在一边解衣衫,她想着燕珩刚刚那一大碗都喝下去的模样,有些担忧,“要不要医师过来给你看看?这药毕竟不是给男子喝的,你喝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又不是毒药,能有什么事。”燕珩将外衫搭在木架上,转身过来看着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沉下眉眼,冷声道:“明明答应朕不喝的,现在还自作主张喝药,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霁明柔知道他没生气,就是个纸老虎,所以根本不怕他,侧头躲过他的手指,还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你离我远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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