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远远观看着的金翎军诸人却也是一头雾水,而谈宝儿更是心如悬空,虽然张开了落日弓掩护,依旧是忐忑不已。
就在城楼上的南疆军士兵的耐心快到头,打算放箭的时候,楚远兰终于有了动静。只见她玉手上扬,然后一抖,轻轻解开了貂皮披风,然后优雅地将手摸向了腰间。
谈宝儿见此一呆,随即却是大惊失色,猛一跺脚,道:“哎呀!糟糕!我怎么这么笨!她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会,单枪匹马地就想搞定这一座坚城,除开牺牲色相还能做什么?”
“牺牲色相?”若儿和无法同时大叫,只不过前者是不解,后者则是兴奋。
“对啊!你们难道不明白吗?”谈宝儿一脸不解,“我听人说,古代曾经有个美女,脱光衣服对着城上的敌军士兵们一笑,说‘想跟我上床的就出来’,于是对面城里的士兵纷纷疯狂地冲出城来,立时被美女所在国家的军队杀了个落花流水……这故事叫什么来着,对了,就叫一笑倾城!”
“一笑倾城是这样的吗?”无法愕然。
“唉!这么经典的典故都没有听过,以前念书的时候都只想隔壁山上的尼姑去了吗?”谈宝儿摇摇头,他想不明白,这个典故他自己是没有少听老胡说,无法这个号称满腹经纶的家伙怎么会没有听说。他本来还想再训斥这厮几句,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笛声,让他到嘴边的话顿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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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何处芦管
那笛声是如此的悦耳!谈宝儿一生之中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笛声,但真要找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这种笛声,却又不能够。他只是觉得那笛声如两缕温柔的丝线,从双耳里钻了进去,随即化作千丝万缕,在全身每一个毛孔中钻进钻出,无孔不入。随着那千万缕柔丝在身体里游动,全身每一个角落都说不出的酥麻,酥麻之中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痒痒的感觉,直接撩拨得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舒服的温泉里荡漾着。
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被抛之脑后,什么功名富贵,什么家国天下,全都成了狗屁。谈宝儿的心里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杂念,只觉得如果自己能在此刻的欢娱中死去,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循着笛声望去,却见天姥城下,一名女子手持一只三尺长的短笛,正优雅地吹着,伊人白衣胜雪,仿似一朵过夜绽放的雪白幽兰,却不是楚远兰又是谁来?
城楼之上本是喧嚣一片,这个时候,却是宁静一片。一时间,谈宝儿的耳中除开那悠扬的笛声,便只有淡淡的雪花坠地声。
风已经停了,雪却越发的大了,但没有人察觉。天姥城中一静如雪,四野都是一片的空灵,在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耳中心中全只有那笛声,只有那萦绕心中挥之不去的让自己心境宁静的笛声。
笛声的调子却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谈宝儿没来由的心中慢慢涌起了一种酸楚,而眼前的天姥城却在一瞬间变成了远在昆仑山下的卧龙小镇,天上的圆月变做了一轮西坠的夕阳,满天的大雪也变成了缕缕的炊烟,一群鸟雀唧唧喳喳地从如归楼的招牌前飞过,而两只老黄犬嘶哑地吼了几声,开始争夺一块从楼上扔下来的大肉骨头……谈宝儿正看得好笑,忽见如归楼的二楼冒出一颗胖乎乎的脑袋朝自己骂道:“小兔崽子,你呆在哪里等着挨刀啊?还不快上来给老子招呼客人!”
“老板大人!”谈宝儿认出那人正是自己的老板兼义父谈松,心中顿时一暖,“我我……我这就上来!”当即下意识地一挟马肚,黑墨如箭一般向着如归楼的二楼飞奔过去。
黑墨奔出三步之后,谈宝儿的丹田之中忽然冒出一道热气,刹时间走遍全身每一处血脉,然后他猛地一个激灵,眼前景物已是大变!再看时,眼前却依旧是身处风雪之中,前方天姥城巍峨雄壮,一如巨兽盘踞。
谈宝儿吓了一大跳,慌忙勒住了马。
细看时,他却忽然发现,天姥城头的士兵们这个时候竟纷纷走下了城墙,个个欢呼雀跃,好像遇到什么大喜事一样。
这些家伙好端端地下城楼做什么,兰妹好像没有脱衣服啊?谈宝儿正莫名其妙,忽然听见脑后传来一阵细碎的马蹄声,回头看去,却是小关带着金翎军已然快马赶到。
“靠!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冲过来,是想找死吗?还不快给老子回去!”谈宝儿吓了一大跳,赶忙高呼。但奇怪的是,素来听话的金翎军士兵却并无一人听他的,只是骑着马,八五八书房或是微笑或是满脸泪水地从他们三人身边窜了出去。
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谈宝儿大急,便要再叫,耳朵里却陡然传来轰隆隆一阵巨响,忙回过头去,却见天姥城的城门不知为何竟然已是应声洞开!
天姥城门打开之后,城里的南疆军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靠!不是这么巧吧?”谈宝儿吓了一大跳。这样子,两支军队硬碰硬的打起来,金翎军不全军覆没才是怪事。他发生大叫金翎军的士兵回来,但奇怪的是所有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听他的,只是依旧向前。
“老大别叫了,他们听不见你的声音的!不过放心,我看他们也根本不会打起来!”无法忽然出声。
“怎么回事?”谈宝儿这才发现无法并没有随波逐流,他的马依旧停在自己身边。低头看去,若儿却也很安静,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无法面色凝重,摇摇头道:“我也不能肯定。你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果然,眼见两支队伍就要撞上了,楚远兰的笛声却陡然一个婉转的变化,于是南疆军和金翎军顿时各自让开了一半的道路,一左一右,南疆军出城,金翎军进城,两支队伍非但并行不悖,而且交错而过时还互相微笑致礼,甚至亲热地打招呼,仿似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而两支军队的人脸上却都挂着一种疲惫之后幸福的满足。
楚远兰伫立在两军交错间,依旧旁若无人的吹着笛子,倩影时而被两军士兵所遮掩,时而又显现出来,看起来仿似一叶海潮里的孤舟,随时都会被浪涛淹没,但偏偏却并不随波逐流,只是在那里载浮载沉,悄然屹立。
谈宝儿看得目瞪口呆。这个时候若儿却似已想通了什么事,鼓掌笑道:“原来如此!师父,咱们快点进城吧,可别浪费了楚姑娘的笛声!”说着话她伸手就去抓黑墨的鬃毛,后者吃痛,顿时载着两人飞奔起来。
两人身后,无法摸摸头,嘟囔道:“这丫头贵为公主,难道竟然也知道上古旧事,从而猜出了楚远兰的身份吗?师父说皇室多古怪,看来果然不假啊!”他自言自语一阵,眼见黑墨去的远了,忙打马追了上去。
黑墨行动如风,片刻时候就追上了金翎军,距离城门已不足十丈,已然可以看见城中景象。谈宝儿极目望去,却见这时候最少已经有两千多的金翎军士兵进了城,但城中却是一片的平静。
此时本来是天黑之后不久,但街上却几乎没有百姓,有的只是成群结队朝城门外赶的南疆军士兵,并且这些人见到金翎军的人也是热情地招呼,而金翎军的人也热情回应,只是两支队伍的人叫的名字却完全不一样,竟是谁也不觉,各自擦肩而过。
谈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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