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下,宋翰的脸色仿佛更苍白了
他低声道:“你们走出来吧!”
五、六个护卫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把兵器丢在院子里,高举着双手。
段公义并没有走近,而是笑道:“就这几个人吗?”
“就这几个人!”宋翰铁青着脸道“其他的人不是我的人!”
段公义朝身边的人点头。
几个身手矫健的护卫拿着绳索上前把宋翰的人全都绑了。
宋翰看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段公义就笑着说了声“得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根绳索朝宋翰走去。
宋翰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不由连连后退了几步,大喝着:“狗东西,你要干什么?”
段公义脸一沉,道:“二爷,你指使人谋害英国公府世子夫人和嫡长孙,就是到圣上面前,也是死罪一条。我尊你一声‘二爷’那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然后动作十分粗鲁地将宋翰给绑了起来,拖着他朝后huā园西边的小群房走去。
香山的别院是英国公的产业,宋翰小的时候也常随蒋夫人来这里避暑,知道那小群房是别院的仆妇们住的地方,他不禁暗暗后悔,没想到窦昭竟然躲在这里!可她是怎么发现自己图谋不轨的呢?
他想来想去,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露了破绽,只好抿着嘴跌跌撞撞地被段公义拽进了小群房最后面的一个厢房里。
厢房的窗棂用毯子挡着,从外面看黑漆漆的一片,里面却点了两盏宫灯,因为不通风,屋子里有些闷热,但屋里飘浮着淡淡的腊梅香,并不让人觉得难受。元哥儿香香甜甜地睡在临窗的大炕上,一个面生的老妇人拿着芭蕉扇给元哥儿打着扇,金桂和银桂站在旁边服侍着。窦昭坐在炕边,一双眼睛寒星般冰冷地望着他,看不出喜怒。
宋翰心里一颤,忙喊了声“嫂嫂。”眼泪就落了下来:“我一直在院子里发脾气,可没有人理会,我想给您和老安人报个信也送不出去。您和元哥儿没事就太好了,我生怕你们遭了不测,那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窦昭只觉得膈应。
她淡淡地道:“二爷唱戏唱得不累,我这看戏的人却觉得累。你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我就当你是被人劫持了,不再追究;你若是还想和我兜圈子,我就只好把你交给世子爷处置了。二爷快点拿定主意吧,天气热,我可没那耐性等着二爷左右衡量、前后算计!”
宋翰挣扎着想上前,道:“嫂嫂,您可不能这样冤枉我”
窦昭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当初英国公府走火的时候,世子爷不在家,我不也守住了颐志堂?宋翰,你也太小瞧我了!”她说着,吩咐金桂“你帮我数一百下,如果二爷还是一样的说辞段师傅”她望向段公义,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你把宋翰拖出去给我宰了,反正他口口声声地说自己被人劫持了,事后就说他被劫匪灭口了好了!”
段公义欢快地应了声“是。”眉飞色舞地道:“您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上次庞家的那小子不就是这样叫我们打成了瘫子!”
两人旁若无人地谈论着杀人打架,旁边的老妇人就像在听他们谈论天气似的镇定从容。
在金桂略有些颤音的数数声中,宋翰心里升起一股寒气。
门突然被推开,一直守护在门外的陈晓风闯了进来:“夫人,有点不对劲!外面连声虫鸣都没有了。”
窦昭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和段公义交换了一个眼神。段公义道:“我出去看看。”
窦昭点头。
陈晓风忙闪了出去。
外面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响起个男子阴沉的声音:“窦夫人,还请您抱着你的长子走出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您到我们府上去做几天客。还请夫人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们这里可有五十多支弩对着夫人的屋子呢!小心射成了马蜂窝。”
驽可是管制品,仅供军中使用。
窦昭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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