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年纪虽长,却生性顽劣,向来就不为顾央所喜,又怎会是他?”凌雨飘摇了摇头。
“那,六王子儒雅潇洒,莫非是他?”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以顾央的老辣,又岂会看不出这等无能之辈!”
“那还有谁?”纳兰明玉惊诧道,忽地,她脑中亮光一闪,脱口惊呼道:“十六?”
“没错!”凌雨飘点了点头,沉声道:“是不是很惊讶?就那么一个懦弱无能的小子,也会被顾央看中?可我告诉你,今天中午晓晓和霜儿落水时,他能扛着十多米长的巨木前去相救;其后更是一举击杀了初级的成长型亚龙王——这份实力,这份心计,这份藏拙的本事,同龄的孩子中,有哪个及得上他万一?”望着纳兰明玉时红时白的脸色,她貌似不经意地续道:“这么多年,你们可没少欺负他吧?”
纳兰明玉脸色瞬间惨白,此刻,回忆如潮水,涌动着往事一幕幕浮现,印象中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瘦弱身影似乎清晰起来。历史上的种种前人之事在她脑中一一闪现,那些血腥的场面,似乎就在眼前一般。恐惧袭来,幻象频生。心神恍惚之下,她突然就见那瘦弱身影提着一柄巨剑,怨毒地对着她冷笑几声后,就一剑向她斩来,直欲将她劈成两半!惊恐之下,她下意识地尖叫出声。
良久,幻象退去,入目便是凌雨飘高深莫测的面庞。纳兰明玉喘了口粗气,极不自然地问道:“姐姐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雨飘整个人冷静得有些可怕!她悠悠地帮她分析道:“若十六将来能够上位,只怕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你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就数你们娘俩欺负得他最凶!”
纳兰明玉脸色惨白,却依旧默不作声,显是已经默认了凌雨飘所说的一切。凌雨飘紧接着狠声道:“可我同样不甘心!我的悦儿,才是这羽方将来名正言顺的主人,其他人,休想染指分毫!”
纳兰明玉心中一震,终于明白了凌雨飘的一切用意!敲山震虎,借刀杀人!端的是好心思啊!可叹她明知道对方的图谋,却也不得不做那杀人的刀!“我明白了,一切但听姐姐吩咐!”只是一会儿,她就在心中心衡量出了轻重,当即向着凌雨飘保证道。
凌雨飘看着她,点了点头。
窗外,夕阳如血,红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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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仅仅是肉体,就连精神上,方炎都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脑海中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交织着,令他想陷入深层次的睡眠都不可得。记忆中,自已身不由已,居然做下了那等可怖的事!若某些人日后追究起来,该怎么办?
这般恐慌着,他都不愿醒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地,他感觉似有一道清泉顺着喉咙而下,将他原本迟钝的身体和思维都荡涤一新。
“醒醒,孩子,快醒醒!”有个声音在呼唤着他。方炎不禁有些疑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的声音会让自己感到这般慈祥?带着些许期待,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顾老头快看,他已经醒了!”沙克拉哈惊喜地嚷嚷着,瞧得方炎愈加地疑惑。终于,待顾央也走了过来后,他才欲挣扎着起身,低声道歉道:“对不起顾师傅,我迟到了。”
顾央愕然,就连沙克拉哈也是一脸的惊诧神色,喃喃自语道:“莫不是一瓶恢复药剂将他人给喝傻了?”突地,他左手手指上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光芒一闪,手中就已多了枚人头大小的魔力测试水晶。他俯身扶住方炎,语声和霭,却又颇为急促地说道:“来,孩子,将手放在上面试试!”
方炎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那一脸的期待是从何而来。他转而望向顾师傅,却见顾师傅也微微向他点了下头。他有些好奇,便伸出左手,轻轻地搭在了那亮光闪闪、煞是好看的水晶上。旁边二人瞳孔大张,四目眨也不眨地盯住水晶,生怕露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没有令他们失望,方炎的小手才搭上去一会,水晶便光芒大放,璀璨的红光,彻底盖过了屋内的几枝烛火,照得整个鸿儒殿一片通透!随即,几声细小的“喀嚓”声传来,那枚人头大小的测试水晶,就不出意外地裂成了碎片。
昏黄的烛火重新成为主角,照得顾央和沙克拉哈的老脸一片诡异!方炎看着看着,突然就害怕起来。面前的四只眼晴中,贪婪的光芒是那么的赤裸裸,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情不自禁地,他心中泛起了丝丝寒气。
“帝师,王后娘娘和纳兰王妃求见!”殿外,管事的小太监语气相当地兴奋。今天沙克拉哈力抗三十多名近卫军的情形看得他那个热血***啊,直恨不得眼下再来一遍!
顾央和沙克拉哈回过神来,默契地互望了一眼后,顾央就对着方炎一点头道:“殿下,跟我来吧。”
这会儿的功夫,方炎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想来沙克拉哈给他灌下的那恢复药水也确实是有神效。不过,方炎心中却泛着恐慌,不为别的,就为前来的纳兰明玉是方詹的母亲!可眼下他显然已无路可走,只得无奈起身,紧紧地跟上了顾央的脚步。
第十四章:年少无知呵
天已黑透,前方,几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微光,被其笼罩着的人大概三十来位吧,人影绰绰的,大多看不清楚面容。
方炎一出鸿儒殿,瞬间就感觉到三道目光盯在了自己身上。他一一拿眼望去,第一个便是纳兰明玉,就算她化作飞灰,方炎也不可能认错!他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神,转而望向了第二个人——看那身影,似乎是王后。方炎心中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头,急忙再望第三人,待看清楚那娇小的身影后,他的脑中立时就如被惊雷轰中,当场混乱如麻!
“晓晓,居然是晓晓!”方炎在心中痛苦地呻吟着。他立刻便猜道,自己的秘密这回算是彻底曝光了。“我真傻,为什么会相信一个九岁孩子的承诺呢?”他在心底深深地自嘲着。
“顾先生好!本宫听明玉说鸿儒殿中竟住进了一法圣,因此特来拜会一下。深夜叨扰,还望二位海涵。”凌雨飘收回落在方炎身上的目光,从容地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娘娘不必客气。沙克拉哈刚来羽方,我们只顾叙旧,却忘了知会陛下,说起来,倒是老夫的不是了。”顾央微微赔了个小心。后宫诸妃中,凌雨飘贵为王后wrshǚ。сōm,其一向的为人还是很受他认同的。对于她,顾央自是不会如对待纳兰明玉那般不给什么好脸色。
沙克拉哈随即也配合地行了一个绅士的礼节,道:“老头子我此番前来羽方只是为了会会老友,劳烦娘娘前来问候,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圣者说笑了,该是我们羽方蓬荜生辉才是。”凌雨飘还了一礼,续道:“既然顾先生与圣者交好,本宫自是欢喜不已,客套话便也不多说了,还望圣者能在羽方过得愉快。不过此刻还有一事。小女九公主上午与表妹玩耍时,竟被不怀好意的十六殿下推下池塘,险些丧命!眼下十六殿下正躲藏在顾先生此处,还望顾先生容本宫将其带回去审问一番!”
这番话,倒与不久前纳兰明玉所言换汤不换药。凌雨飘刚一说完,就微不可察地用手肘捅了捅女儿。方晓立刻就会意地哭道:“呜呜,十六王兄太坏了,竟将我和表妹推入池塘,母后,顾师傅,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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