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鲜红的颜色,足以灼痛他的眼睛。
怒火如惊涛骇浪,足以吞噬世间一切!
多少年心心念念,多少年呕心沥血,多少关怀,多少心思,多少牵挂,在他掌中心上,呵护长大,教养成长地孩子,什么人可以碰?什么人可以害?什么人竟敢让他如此狼狈,什么人竟敢令他,受伤流血!
容谦从来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护短护到极点的家伙,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连眼睛都红了。
他不许任何人伤害燕凛,就是想一想,都会让他感到恼怒。而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一把刀劈飞了燕凛的长剑,震伤了燕凛地右手,另外两把刀,已是夺魂噬魄,森冷无情地左右袭向燕凛的要害。
容谦心中如被毒火炙烤一般,即怒且痛,然而,他的眼神却出奇地冷静了下来。他一边策马继续向前,一边大声疾喝:“燕子穿云,左脚侧踢三分,右手斜五分,小擒拿手!”
想也不想,身在困局中的燕凛随着他的指令应声跃起,凌空翻转,脚踢掌切!
左方地长刀,正好被他一脚踢开,右方一刀却被他无巧不巧地避过,几乎正如将手腕递到他手上让他擒拿一般。
两人都不得不收刀改式,略退一步,互望一眼,脸上颇有惊容。方才一刀劈落燕凛长剑的汉子大喝一声,也挥刀大步逼近,又是以三打一的局
此时燕凛已失了宝剑,只得空手勉强躲避,情势已是
容谦固然目光如电,判断准确,但是那个一直在旁观地黑衣首领,一见容谦现身,已是眼中杀气升腾,复见容谦遥遥一语,就帮燕凛躲过大难,更是心中一惊。
他知道自己要杀的似乎是个贵人,身边可能带了不少护卫高手,不过这个时候,应该都被遣走了。这猎场方圆几十里,那么点人,深入各处高山密林搜寻猎物,一时半会回不来,可若是让这个高手赶到相救,稍稍拖延那么一些时间,那他们就极有可能功败垂成。
此人冷哼一声,顿足掠起,却是直扑向正策马而来的容谦,务必要缠住此人,让他没有机会再指点那个贵公子。
那个少年只是垂死挣扎而已,只要挡住这个强援。不需片刻,他就要身死当场。
这个判断无疑是极准确的,而正策马飞赶过来,眼看已经离燕凛越来越近的容谦,猛见那人迎面掠来。眼神竟是无比地平静。
本来以他对武功的认识,就算燕凛武艺平平,只要有他的指点,也足以化腐朽为神奇,反败为胜。但如果他被缠住,那燕凛在三把长刀地围杀下,绝对撑不了几个回合。更何况,那个首领武功明显远胜过三个同党。而自己的身体,却根本已经不可能和任何人交手搏杀。
在这几乎让人绝望崩溃的时刻,容谦的心神却是出奇地空明平静,整个局面,所有的变数,所有地可能。心头都一片了然。没有慌张,没有焦虑,没有惶急。本来因为痛楚而不住颤抖的身体奇迹般平稳下来,他轻轻伸手摘弓。五指无比沉稳。
耳边忽得传来一声喝:“别做傻事!”
却是狄一已经赶了上来,不知悄然隐身在他附近的什么地方,而用“传音入密”将声音逼成一线,传进他一个人的耳朵。
容谦却只是一笑。
傻事?
不不不,他从来就没有做过傻事。
“我帮你救他。你帮我救阿汉!”那声音甚至急迫起来。
即使是在如此紧急的时候,容谦依然可以感受到,这句话。其实并不只是单纯的交易,或许也有一些连狄一自己也未必知道的关怀在内吧。
只是,正因为你有这一份真心对阿汉,甚至也会有这么一点关切对我,所以,我才不可以骗你,不可以利用你。
燕凛是我极重要的人,而阿汉却是我千年相伴地同学。
我岂有为着一人,而伤害另一个人的道理?
他不是不懂便宜行事,他不是不会事急从权,只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有的手段,终归不可以对朋友使用。
既然是做不到的事,他又何必虚言欺骗一个真心对待阿汉,且肯关心他的人。
更何况,如果他言而无信,答应了却不做,以狄一这种影卫出身之人的阴狠性子,岂肯轻易放手。大喜之后地失望,足以让他不顾一切地伤害燕凛来报复自己。
就算燕凛是皇帝,被这种顶尖高手纠缠上,也是危机处处。而他,又怎肯给燕凛留下任何隐患和危险。
他微笑,箭已在弦。
从容谦策马出现,大声指点燕凛,到那刺客首领迎面飞掠而来,再到狄一说话,其实也就是几句话的时间,而他已然无比流畅地一弓架三箭。
那黑衣首领略有异色地看着这个白马青衫的男子。看起来这样极之儒雅文弱的一个人,居然用残缺地双手去拉弓架箭,而且是三支箭?
哼,开什么玩笑?所谓三箭齐发,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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