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的额娘是三十三年没的,三十五年正是四妃分摊宫权的时候,那时候太子妃没进贡宫,这理由看上去似乎能解释得过去。
这时候慎刑司的太监把调查来的卷宗捧着递给了苏培盛,苏培盛抱着给了四阿哥,四阿哥忍着怒火看了一遍,从卷宗上来看,这案子严丝合缝,那死者是哪年进宫的,犯了什么事儿被德妃发配到南苑行宫去的,这上面都记录在案,加上周围人的口供,似乎这案子铁证如山。
四阿哥合上卷宗,问道:“那太监自从三十五年去了南苑行宫,如今算来已经快二十年了,快二十年还记着这事儿,想来是恨意滔滔。既然对娘娘有这么深的恨意,为什么不对娘娘的子女下手偏要选了孙子呢?如果恨意滔天,怎么不对两个孙子同时下手,偏留一个呢?他自知难逃一死,为什么不等到人去抓他,他再陈述为什么对小阿哥动手,要让别人说呢?既然恨意这么深重,怎么不下死手呢?”
这太监只能回答其中一个问题:“他或许是知道被抓住了要受刑,死也分好死和活活痛死,畏惧用刑才自我了断。”
怕四阿哥再说什么,他立即把康熙搬了出来:“四爷,这事儿皇上已经
让结案了,奴才这就告辞。()”
说完把四阿哥面前的卷宗取走,这玩意是要入档的,所以不能留在这里。随后跟后面有猛兽一般拔腿就跑。
这哑巴亏四阿哥是不吃也要吃,弘晖没受伤,四阿哥也能捏着鼻子把这哑巴亏吃下去,但是这事儿不该牵扯到德妃。
四阿哥深呼吸几口气接着办公,他的忍气功夫和城府是极其深沉的,因此哪怕是气急了面色也跟往常一样。
这边他知道了,外面各处也知道了。
德妃没想到十几年前的一件小事会差点害了孙子。
她跟双喜说:我自己以前就是个宫女,往常是从不打骂人的,我也知道这宫里阎王不好斗小鬼更难缠,怎么就让人给恨上了?这就是弘晖没事儿,要是有点事儿我还怎么见老四两口子。()”
双喜说:“这或许是假的呢。”
德妃摇头:“不像,外面说的有鼻子有眼,我虽然忘了,人家说得那么真,只怕是最少有三分真。”
双喜说:“奴婢不觉得是真的,那人既然去了南苑,这些年里面九格格去过很多次南苑,还在那里住下了。十四爷前几年也是天天泡在南苑,那太监要下手有的是机会,怎么格格和十四阿哥就没事儿?无论是九格格还是十四阿哥,谁出点事儿您恨不得哭死,想让您难受再简单不过了,怎么就这时候下手?”
德妃想了想,说:“你是说?”
“您给人背锅了!”她手里伸出两个指头,德妃明白她说的是二阿哥一家。
德妃叹口气,老爷子如今看着还硬朗,事儿就到了这个地步,将来可怎么办?
前几日北方下雨,偏偏赶在抢收的那几日,据说被雨水泡了的麦子占了一大半,粮食都是从水里捞上来的。因此康熙派出十阿哥去顺天、保定、河间、永平、宣化五府查看。十阿哥各处察看过后急匆匆地回到西郊来向康熙禀告。
紧赶慢赶在晚饭前回来了。
十阿哥把折子给了康熙,康熙低头看,见折子里说“雨水过溢,田亩被淹者甚多。榖耗不登,民难粒食。”
就问十阿哥:“果真如此?”
十阿哥叹口气:“这两年不太平,去年是蒙古大雪,今年是北方大雨,偏偏赶上芒种的时候下雨,真是……上半年辛苦算是泡汤了,需要赈灾,下半年的收成怕是交了各处税收百姓都要扎脖子饿死了,儿臣估摸着要免除各种税了。”
十阿哥的话康熙听进去了,就说:“你来说这事儿怎么办?”
十阿哥不说,他避免在这种事上多说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他就不是那治国的料,但是他出身好,看着他的人也有很多,所以他只能尽力躲着。
十阿哥说:“儿子愚钝,路上也在想怎么应对,无非是开仓,但是朝廷的粮仓里没多少粮食了。记得去年妹妹还说指望着今年的粮食填满大仓呢,现在不仅填不满反而又要拉出去一部分,眼看着下半年不知道是什么天气,冬天又该怎么度过,明年青黄不接又该如何应对,儿子
()想了一路想不出来解决办法。”()
这都是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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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摆摆手:“回去歇着吧。”
十阿哥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他回到家看到儿子弘暄举着小手跑出来,十阿哥把儿子抱起来,弘暄坐在十阿哥的胳膊上说:“阿玛,买油饼吃啊。”
十阿哥用胳膊颠了颠儿子的屁屁,“让人给你买。”
“不嘛,出去买,吃热的,吃得焦脆,买回来就不好吃了。”
十福晋出来板着脸说:“不许去,外面有老猫专门叼你这样的小孩子!”
弘暄不高兴地说:“额娘骗人!”
十阿哥说:“你派人带他去吧,多派几个人,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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