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分钟易遥抬起手用袖子擦掉脸颊上的眼泪。她吸了吸鼻子打开书包开始写作业。
玻璃板下面是易遥从小时候到现在的照片有一滴眼泪正好落在一张照片中易遥的脸上。
那时易遥刚进初中时班级的集体照片。所有人都站在三层的红色教学楼前面。蓝色的校服在阳光下反射出年少的纯洁的光芒。照片里的易遥淡淡地微笑着身后是一脸严肃的齐铭。他英俊的五官被剧烈的阳光照出了峡谷般深深的轮廓。狭长的阴影覆盖着整个眼眶。
好多年就这样过去了。
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留下来。
像是宇宙某一处不知道的空间里存在着这样一种巨大的旋涡呼呼地吸纳着所有人的青春时光年轻的脸和饱满的岁月刷刷地被拉扯着卷向看不见的谷底被寄居在其中的怪兽吞噬。
易遥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这样的旋涡边缘。
而思考的问题是到底要不要跳下去呢。
1o3
早上喝完一碗粥之后易遥把碗筷收拾好放进厨房。
林华凤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整理什么东西。
易遥轻轻打开衣柜的门把那个白色纸袋拿出来然后再掏出里面两个更小的装着药片的纸袋。
白色的像维生素片一样的很小的那种药片是药流用的另外一种稍微大一点的药片是帮助子宫扩张的。
一天一次每种各服用一片连续服用三天。每天必须定时。第三天的药需要到诊所去吃吃完后就一直需要等在医院里然后听医生的指导。
前两天不会有剧烈的反应稍微的不舒服是正常范围如果有剧烈的不适就需要联系医生。
把这些已经烂熟于心的话在脑海里又重新复述了一遍之后易遥把药片放进嘴里一仰头就着一杯水喝了进去。
低下头的时候看见林华凤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你在吃什么?”
“学校的”易遥把杯子放好“驱虫的药明天还得吃一次。”
说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易遥翻开盖子是齐铭的短信“我要出上学了你呢?”
易遥回了句“弄堂口等”就转身进房间拿出书包背在背上从林华凤身边走过去打开门走进弄堂。
“我上课去了。”
林华凤站在门口看着易遥渐渐走远的背影表情在早晨还很淡薄的阳光里深深浅浅地浮动起来。
易遥的脚步声惊起了停在弄堂围墙上的一群鸽子无数灰色的影子啪啪地扇动着翅膀飞出天线交错的狭窄的天空。
弄堂口的齐铭单脚撑着地跨正在单车上用一只手着短信看见易遥推着车过来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从肩膀上把书包顺到胸前从里面掏出一袋热牛奶。
“不想喝。”易遥摇摇手。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因为刚刚吃了药的关系易遥觉得微微有些胸闷。她深吸了一口气跨上车“走吧。”
骑出弄堂之后易遥轻轻地说:“我吃过药了。你也不用整天逼问我怎么办了。”
“吃了什么?”齐铭并没有很明白。
“我说我吃过药了”易遥把声音提高了些“堕胎的药。”
身后并没有传来回答只是耳朵里传来的清晰的刹车的声音以及小手臂突然被铁钳夹住般的疼痛感。
易遥好不容易把单车稳住没有连人带车翻下来回过头有点生气地望向齐铭“你疯啦?!”易遥甩了甩手“你放开我!”
“你才疯了!”齐铭抓着易遥的手陡然加大了力量指关节绷出骇人的白色。齐铭咬着牙情绪激动可是声音压得很低“你知不知道药流很容易就大出血搞不好你会死你知道吗?你搞什么!”
“你放开我!”易遥提高声音吼道“你懂个屁!”
“你才懂个屁!我上网查过了!”齐铭压低声音吼回去两条浓黑的眉毛迅在眉心皱出明显的阴影狭长的眼睛变得通红。
易遥停止了挣扎任由齐铭抓着自己的手。
时间像是有着柔软肉垫的狮子般脚步轻盈从两人身边缓慢而过。易遥甚至恍惚地听到了秒针滴答的声音。只剩下手臂上传来疼痛的感觉在齐铭越来越大的力气里变得愈清晰起来。齐铭的眼睛湿润得像是要淌下水来他哆嗦地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再说出话来。
红绿灯像背景一样在两人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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