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婧蓉本来并不想掺和到他们的事情里头的,偏生一回头的时候看见了慕容明珠望向她的眼神,湿漉漉的,像只知道自己即将被主人遗弃的狗狗,她的心莫名软了。
&esp;&esp;就他们三个人,还要扛着慕容明珠和黑风,路上万一再碰上刺杀的死士,显然凶多吉少。
&esp;&esp;那她这段时间细心将养着他岂不是做了白工?温婧蓉这样说服着自己,这才带着众人进了深山躲避。
&esp;&esp;他们的说话声惊醒了浅眠的黑羽他们,见黑风已经醒过来了,都很高兴。他们是自小就一起长大的,不是亲兄弟感情却胜似亲兄弟,连忙接过了温婧蓉盛好的粥,围在黑风边上细心喂了起来。
&esp;&esp;这小米粥还是晚饭后温婧蓉特意熬的,加了剁碎的山药和红枣,慢火熬了个把小时,之后便隔着铁锅一直用篝火里头烧烫的石头温着,到现在还是温热的,刚好能入口。
&esp;&esp;黑风那边已经有人照料了,温婧蓉便另打了一碗盛给慕容明珠,自己也端了一碗,盘腿坐到他边上。
&esp;&esp;怕吵醒了牛大宝,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自己的那碗小米粥。忽然肩膀上一重,她有些讶异地偏头去看,竟是慕容明珠歪着脑袋靠着她的肩膀睡熟了。手里还端着半碗没喝完的粥,已然端不住了,险些翻出来,幸好她反应快,连忙接住了放到一边。
&esp;&esp;她这样动作慕容明珠竟然也没醒,反而搂进了棉被贴着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暖暖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麻得温婧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esp;&esp;从她的角度看下去,也只能看见他被发丝掩着的小半张脸,眼底有着明显的一抹青色,显得格外脆弱,让欲推开他的温婧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了。
&esp;&esp;黑羽他们见此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很快便收拾好了碗筷。也不让温婧蓉守下半夜了,黑箭自发地坐到了洞穴口,盘腿走息。
&esp;&esp;一觉睡到天方露白。
&esp;&esp;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成了头碰头的姿势,还好温婧蓉一向习惯早起,对着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只楞了三秒,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绪起了身。走到洞口的时候,黑箭懒懒地抬了下眼看了看她,看清楚她手中的柴刀和背篓,朝她说了句“小心点”,便又阖上眼睛走息。
&esp;&esp;山里的晨露还没退去,温婧蓉没走多远,裤脚和袖子便被沾湿了。初升的太阳跟快烧尽的碳似的,照在身上也没觉得暖和。
&esp;&esp;温婧蓉搓了搓手,耳尖地听到了远处有山鸡的叫声,轻踮着脚步走进一看,她的运气实在是好,正碰上山鸡群早起吃草籽。
&esp;&esp;这东西警惕性很高,温婧蓉吉水私盐账册
&esp;&esp;黑月猫着腰,匐在吉水县衙大牢的屋顶上已经快两个时辰了。他们虽然还没找到失踪的王书吏,却在距离吉水县一百多里外的秀水镇,意外救了王书吏的女儿应娘,同行的王书吏妻子没能及时救下,死在了蒙面刺客的剑下。
&esp;&esp;应娘交给了他们一本账册,上面将小至吉水县丞以及临近几个县的县令,大至湘西府台,大大小小三十多名官员,分到的私盐获利明细,纪录得清清楚楚。至于她父亲王书吏是怎么得到这本账册的,应娘也说不清楚,王书吏将这本账册交到妻子女儿手里之后,便交代她们往京城跑,跑得越远越好。
&esp;&esp;至于他自己,则是连夜裹了包袱出了门,至今不知去向。
&esp;&esp;黑月他们安顿好应娘,便折回到吉水县。不管是出自什么目的,这本账册明显是吉水县丞私自转抄的,王书吏要是被抓,不可能出现在其他县镇衙门的大牢里,此刻必定还羁押在吉水县衙。
&esp;&esp;而账册没在王书吏手中,想必吉水县丞一时半会并不会要他的命,定然是要将账册的下落问出来才肯甘心的。
&esp;&esp;想透了这一节,黑字影卫队的几人便轮换着盯梢着后衙,吉水县丞从一大早进去,这么老半天了,却一直不见他出来。离他三丈远的黑云冲他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黑月便耐着性子继续等,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吉水县丞王安保终于从里头走了出来,边上跟着的是师爷傅鞍省。
&esp;&esp;“没想到他嘴巴这么硬,傅兄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王安保一边走着,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上沾到的几滴血渍。
&esp;&esp;“县丞且安心,派出去的人已经发现了他妻子女儿的踪迹,想必不多时便有佳音回报。”师爷劝解了几句,两人便往前衙去了。
&esp;&esp;见两人已经走远,黑月和黑云轻巧落地,互看了一眼便往大牢里头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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