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悠然把郎南山的话说给了饮溪听,饮溪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
她本有一点点的想法,希望自家小姐能通过这门亲事克服和他人相处的毛病。
现在看到自家小姐天上掉馅饼的高兴样子,直摇头。
罢了,反正自家小姐手中有钱,能不能学会和他人相处,又有什么关系。
倒是何景对于现状有些难以接受。
“方小姐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和离?”
郎南山端坐于书桌前点了点头,眼睛没有从兵书上挪开一点。
“这么快?这么突然?”
郎南山撇眼:“不是你信誓旦旦吗?”
“那属下不是也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嘛。”何景挠挠头,“那和离定下来的话,世子还每日都去醉风楼吗?”
“去,有些事情还是在府外处理得好。”
天刚蒙蒙亮,方悠然就瞪着双黑眼圈套上了外衣。
饮溪有些担忧:“小姐,现在就去小馆吗?”
“去,国公府的床睡不惯,还是小馆我呆着更舒心。”
昨日得了郎南山的话,虽说今天是新婚第一天,方悠然出国公府去小馆也是理直气壮的。
小馆没有招牌,不像对面高楼彩灯的醉风楼一样招摇,主要胜在环境清雅别致。
更是因为,小馆中主要是男倌儿,接待女客时更为私密些。
老鸨看着带帷帽的方悠然出现时,着实吓了一跳:“方小姐,哦不,夫人,今儿也来合适吗?”
饮溪回:“妈妈现在改行当管家了?”
“哎哟,饮溪姑娘说的哪里话?”老鸨呵呵笑两声,招呼道,“如往常一样?”
方悠然点点头,侧头看了一眼快要熄灯的醉风楼,转身就走专道进了自己在小馆四楼的长期包间。
真是造化弄人,她在小馆藏了三年也没有想到自己嫁的夫君会是在离自己不足一里的醉风楼里的浪子。
到了熟悉的包间,方悠然的困意铺天盖地冲来。
这包间只有方悠然专用,摆设简单但处处用心,四周是软布包的窗边,地上是狐毛铺的满地毯,每日都有淡香鲜花熏好屋子,吃食是饮溪亲自备下的瓜果点心。
进屋脱鞋,方悠然踩着狐毛毯爬上榻,整个房间内除了南边整墙的木制书架外,皆是浅淡的色调,方悠然穿着丝绸月牙白中衣整个钻进软榻最里面,徒留一头柔顺的长乌丝垂在榻边。
饮溪轻敲房门出声:“小姐,牧公子来看你了。”
“让云风回吧,我今儿着实困。”
“哎。”
牧云风在侧房抱着竹琴调试,看着饮溪的摇头,一个轻微的破音从竹琴弦中蹦出。
“饮溪姐姐,悠然昨日,在镇国公府上,过得不好?”牧云风声音淡淡,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辨不出悲喜。
“挺好的,只是小姐昨儿几乎一夜没睡,现在困倦也正常。”
饮溪打着哈欠,她得了嘱咐不能透出和离一事,不过自己也陪着自家小姐激动了一夜,真是困得不行。
三四个破音连串儿出,连困倦的饮溪也觉出疑惑:“这竹琴,坏了?”
牧云风没有回答,抱了竹琴出屋:“饮溪姐姐在侧房休息吧,我新学了摇篮曲,为饮溪姐姐助眠。”
说完,牧云风把门关上,独自坐在了廊间,看着前方方悠然紧闭的房门轻叹一声,抬手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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