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过去。
夜景从十四岁开始就握着一杆短枪在灵洲大陆上纵横往来,还从来没有见过把人直接推到自己枪尖下的事情,不禁一怔,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饼道长。
昭云离了师父的“魔掌”,哪里肯再入夜景之手,歪歪斜斜往旁边一跳,一跤跌在地上。他也顾不上疼,朝着夜景大声道:“这位姑娘,我并未得罪于你,你突然提着枪杀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话虽是对着姑娘所说,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饼道长。他怀疑若是让饼道长真的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女子的事情,指不定亲手就帮着这陌生女子把自己了断了。
还在发怔的夜景被他这么大声呼喝一下,身子不由得一震,再见他脸上的表情是无辜又无奈,看起来竟是十分可怜。她毕竟是女孩子,心中顿觉十分过意不去,郑重地再行了一礼,对昭云道:“小哥,真是对不住。”语气真诚,下意识地就想要伸手去扶起昭云。
这一次连胡搅蛮缠的饼道长也看出两人确实不相识,喃喃道:“原来是真的不相识。”目光在夜景身上瞟了瞟,落在她领口那小小的四翅夜枭之上,恍然大悟。他冷笑一声,道:“幽枭,原来是夜鹂部的人!”
夜鹂部是苍雾灵州上少数恶名昭著的部族,虽然和圣凰部落一样是羽灵,却以“食人”的恶习为人所不齿。外人恐惧也好,厌恶也罢,对夜鹂部的传说却越来越离奇,渐渐被描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部族。
夜景被他一语道破身份,更是尴尬,伸向昭云的手也讪讪地收了回来。这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恐怕是没有人愿意碰触的了。
昭云却是从来没有听过夜鹂部的名字,只见饼道长露出不屑的神色,夜景低了头,显是心中羞惭,却都不再理睬他,他只得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身上沾的树叶和灰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饼道长复又“嘿嘿”冷笑几声,才道:“夜鹂部横行苍雾已久,今天居然敢欺负到老道头上了,真是可气可气!”说着一横眉,瞪着夜景道,“看你盯着我们许久,定是不怀好意。又纠缠小徒,难道是要和圣凰部落过不去。你们做的那些事情,苍雾大陆谁不知道?只有圣凰部落为了那点儿不值钱的面子,一直不管不问,任由你们胡作非为。哪知倒让你们气焰嚣张起来了!”
他说到此处,一指昭云,接着道:“他虽是圣凰部落之人,但既已拜我为师,就是我老道的乖徒弟,岂容你无缘无故地欺负?”言毕大喝一声,也不见他身形晃动,左手食中两指疾点,一道冷光直冲夜景而去。
夜景未曾料到饼道长会突然变脸,收起来的短枪不及取出,只得往旁边闪避,却忘了站在那里的昭云。昭云哪有她身形快捷,躲闪不及,两人重重撞到一处。却见那冷光极快地击在夜景斗篷之上,“嗤——”的一声划开一个大口子!
夜景只觉胸口被沉沉一击,仰天摔倒。被撕裂的斗篷之下,比身体还要巨大许多的羽翼露了出来。
昭云的目光落在上面,无法再移动。墨色的,居然是墨色的!不是苍鹰一般带着淡淡苍青色的黑,也不是夜枭那种泛着幽光的黑,而是墨一样的颜色。
仿佛有焦雷在头顶炸开,昭云一个踉跄,向后跌去。
第十一章 凰纹
后来炎歌回想这一日,总觉得命运的转折奇妙得不可思议。他先是送走了最好的兄弟,接着见到了曾经拯救过自己生命的人,然后,他被带到了昭月面前。
昭月,对于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九濂所居的碧池到鹰谷,路程并不远。炎歌很快就看得见谷中忙碌的村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离得越近,他的步子越沉重,不由得慢了下来。
一个人生活久了,原来并不觉得独自回家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但是这几个月来他习惯了和昭云相伴,再要回到过去的样子,心里一片空白。
他抓抓小狐狸的耳朵,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小狐狸伸出爪子,也挠了挠炎歌的脸,斜了脑袋看着他咧开嘴。炎歌被他逗得笑了,松一口气,定了定神,还是抬起脚,准备继续向鹰谷。忽然,身后疾风掠过,炎歌急往一旁躲闪,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呼啦啦”落在了他面前。
大雁收拢了翅膀,长长的脖子向他伸了过来,这正是他初见昭云那日送信的那只大雁。
他看看大雁喙上叼着的布条,心中猛地跳出一个念头:难道昭云……
炎歌再次来到碧池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九濂已经站在屋外等他。黑色的斗篷在姹紫嫣红的映衬下,显得十分落寞,可是九濂的眼睛却发着光。
周围也有些不同,炎歌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原来是因为那些平时吵吵闹闹的群鸟,现在都十分的老实。
最爱蹦蹦跳跳的雀鸟都一本正经地站在树枝上,大雁那些体型较大的鸟类干脆卧在了地上,原本就很优雅的水禽们愈发贤淑了,连低头的动作都变得慢吞吞,离开了碧池中心的小岛,悠悠地浮在岸边。
碧池之畔,木犀鸟的身上披着一件青白两色织成的斗篷,尾端一直拖到了地上,怪模怪样地跟在一个白衣女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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