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严小刀强忍着千疮百孔全面崩塌式的心理防线,又问:“主任,您这有哪位髌骨萎缩或缺失的病人情况我能了解下?这类病人,他们平时能走吗?能通过康复锻炼恢复下肢能力吗?”
&esp;&esp;主任随手一指门外走廊正走着的一名高中生模样的男孩,低声道:“瞧见了吗,就那个小孩,他就是天生髌骨萎缩缺失症,这不是康复得不错嘛!也能走,就是膝关节无力,下肢软弱,肯定没有正常人那么利索,也不能参加剧烈体育活动,但康复后还是能生活自理的……关键是你得把病人带来让我瞧瞧!”
&esp;&esp;“我明白了。”
&esp;&esp;“多谢主任,打扰您了。”
&esp;&esp;“病人不会来了……他健康得很。”
&esp;&esp;严小刀撤开凳子起身,脸上仍维持富有涵养的微笑,向医生告辞。
&esp;&esp;……
&esp;&esp;严小刀确实明白了。他曾经几次委婉提议带凌河去瞧个专家,都被凌先生三言两语巧妙回绝,如今看来,以凌河的骄傲和要强,这人倘若真瘸,一定上天入地阅尽天下名医不遗余力也一定要把自己治好,这人怎么会愿意坐轮椅上?
&esp;&esp;他只是心软没有逼迫对方。他见过凌河腿部膝盖位置的陈旧式伤疤,甚至粗大的针眼,明显在少年时代曾经遭遇过肉体上的虐待伤害,那些疤痕让他心软以至被蒙蔽。
&esp;&esp;凌河一定曾经瘸过,因此懂得巧妙伪装残疾。但是,这人一定已经治愈了!
&esp;&esp;魑魅魍魉
&esp;&esp;凌河装得太像了。
&esp;&esp;不,凌河都已经装过头了,简直欲盖弥彰。
&esp;&esp;严小刀尾随在那有腿病的男孩身后,心情五味杂陈地走出一段距离。很显然那男孩是可以走路的,只是双腿比常人迟缓,上下楼不够迅猛伶俐,跑跳运动也会遭受很大影响,但有一条底线,绝不会是半身瘫痪不能动弹的情况。
&esp;&esp;凌河在他面前屁股都不挪动一下,挪一下都需要他帮忙撑住上身,上楼下楼上个床都是“严总您抱”,进个浴缸都要他抱进去……从相识第一天起在“云端号”上就是这么一副拿乔的样子。
&esp;&esp;严小刀拿出一根烟,随即想到医院楼道不能抽烟。
&esp;&esp;他干脆地撅断过滤嘴,将剩下那截烟卷连同里面细碎的黄色烟丝丢进口中,面无表情地用力咀嚼,用充满辛辣口感和焦油香气的味道让自己更清醒些,眼底逐渐涌上一些蛛网般的血丝。
&esp;&esp;他这时接到梁有晖电话,还以为这人是要回燕都去了。
&esp;&esp;他清了清嗓子,平静道:“有晖。”
&esp;&esp;那边是梁少爷单纯而兴奋的、天生携带巨婴萌感的声音:“小刀我告诉你啊,警察找到新的嫌疑人啦!”
&esp;&esp;“小刀,我就悄悄告诉你一个人哈,不能让我爸听见。”梁有晖还有心情煞有介事地向好哥们汇报情况,手机好像是埋在被窝里,“刚才听见我爸跟局子里熟人通气,我彻底没有嫌疑了,我的车找到了,那天是被嫌疑犯开走啦!”
&esp;&esp;“嫌犯是谁?!”严小刀站在人潮涌动的医院走廊正中,都忘了移步让路,瞬间激起周围无数咂舌声和白眼。
&esp;&esp;“是简家老二简铭爵,还有简家公司的女老总赵绮凤,你都认识的吧?他们两个从酒店开走了我的车,把我车还毁了,弄了一车恶心巴拉的血,我爸气坏了刚才还骂人呢!”梁有晖没有一句作假,一五一十地向小刀兄弟报讯,真是一支忠诚好使的传话筒,还自带扩音喇叭的效果。
&esp;&esp;“……”严小刀眼眶发红,牙齿嵌入嘴角最痛一点。
&esp;&esp;梁有晖之后一堆废话他都懒得听,梁少爷好像是说:“那位刑警队长破案神速,我爸说回头给他裱一幅锦旗送过去。小刀小刀,你说我……我亲自过去送锦旗合适不?会不会显得特别那个,不会真的被警棍爆菊吧!不然你陪我去呗……”
&esp;&esp;麦允良,梁有晖,简铭爵,赵绮凤。
&esp;&esp;严小刀觉着,他已经能够替警方先一步猜出下一位颇有来头的涉案目标人物是哪个了。
&esp;&esp;伊露岛的那一桌黄金人肉宴赌局上,掰指头都数得出来,一共还能有几人?
&esp;&esp;他感到难过和不寒而栗……简家也是临湾头号豪门首富,凌河你疯了吗?
&esp;&esp;严小刀一步迈三节楼梯跑下楼道,冲出医院大门,心情仿佛已越过千丘万壑与十里八荒。他想赶回家,他仍心存一丝希望能赶在警局的办案步调之前,阻止事态向不可控制的地步发展。
&esp;&esp;……
&esp;&esp;揪出新的头号嫌疑人过程并不艰难,但薛大队长还是比较谨慎,第一遍瞧出那女士面容大致形貌时,忍着没说出来,还是继续翻找沿途监控录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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