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一年多前吧,纪宸霖刚回国的时候。他回了纪家主宅,和那些血浓于水的亲人共享家宴。那本该是个家人欢聚一堂的场面,但谁知他家有个喝醉的亲戚口不择言说错了话,纪宸霖直接就黑脸了。”
“他家里的些长辈都出来打了圆场,但纪宸霖还是冷冷地丢了筷子,跟地狱修罗一般倏地站起了身。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转身离开的时候,你猜怎么招?”
云小言小脸憋得通红,心脏都要跳了嗓间:“怎么招?”
“他气定神闲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突然发难,举起拳头,就朝着那个烂醉如泥的亲戚挥了过去,拳拳用力,血花四溅,好不恐怖。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上去拦的时候,那个亲戚已经被他揍晕了。”
云小言如他所说一般,瞠目结舌地石化在了原地。
“当然,以他那个体格和力量,没人能拦住他,他弟弟还因为拉架受了伤呢。”
“这、这事是真的吗?”
“保真。”竺阳明道,“那场专门为纪宸霖办的接风宴去了不少人,闹出了很大动静,那亲戚和他弟弟双双被救护车拉走。但纪家保纪宸霖,没人敢报警。”
“保他?”
“对啊,你不知道吗?纪家那边别提有多宠他惯他了,很早以前,就定他为家产第一顺位继承人了。他自幼就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估计从未吃过没钱的苦。”
“但是,他为什么对他家里人是那种态度?”云小言提出了疑惑。
“这个原因稍微有点年代了,我不是很清楚。但听有些传闻说,纪宸霖自幼丧母,父亲又违背了‘绝不再娶’的誓言、另娶了新欢,所以才养成了他现在这个样子。”
“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云小言问道。
“是啊,所以我才说,他生来薄情、六亲不认。”竺阳明喝了口茶。
云小言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劲,只能先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纪宸霖曾经受过什么伤吗?比较严重的那种。”
“应该不会的。”竺阳明摇了摇头,“我刚才也说了,纪家把他当个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受伤?”
闻言,云小言困惑地皱了皱小脸,顿时没了胃口。
“还想听吗?我再想想。”竺阳明问道。
“想听想听。”云小言点头如捣蒜。
竺阳明端着茶杯思索了一会儿,紧接着,不急不徐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靠谱传闻都告诉了少年。
聊八卦让时间飞逝,餐桌上的菜直到凉透都再没被两人碰过。由于竺阳明提前给过前台小费,在此期间,没有一个服务员前来打扰。
最后,竺阳明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总结道:“所以啊小言,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现在看上去温文尔雅好说话,是因为你还没触碰到他的底线。等他看你不爽的时候,就会原形毕露、阴招频频。到时候,把你卖到国外当鸭子都有可能。”
少年成功地被他唬住了,唇瓣张张合合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他真的会这么对我吗?”
“我俩什么关系,我骗你做什么?”竺阳明敲了敲少年白皙的额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距他手刃亲戚,不过一年多的时间!”
云小言双手捂着额头,白皙的脸颊微微鼓起,看起来有点不安。
“好了不怕不怕,咱儿离他远点就成。”竺阳明不想吓坏了小朋友,点到为止道,“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我给那个表白墙打电话?”
“嗯嗯!”云小言紧紧抿着柔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不敢细想竺阳明说的话是真是假。好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住造谣污蔑他的人,让对方澄清并付出代价。
不然到时候谣言传到了纪宸霖耳中,就大事不妙了。
“你不用说话的,看我表演就行了。”竺阳明正襟危坐了起来,轻吐出一口气,“训狗。”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并开启免提后,将其随手放在了桌面上。
电话“嘟嘟”刚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对面迅速传来激动到颤抖的男声:“阳明?”
“穆哥,好久不见。”竺阳明单刀直入进了话题:“能问下你表白墙上发的有关云小言的投稿是怎么回事吗?”
“阳明,你跟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吗?”对面也不是傻的。
竺阳明丝毫不惯着他,见他不肯说正题,淡淡地喝了口茶,大有一副再不说就要挂电话的架势。
单纯的少年攥紧了拳头,替他捏了一把汗,生怕他玩脱了。
空气沉默了好几秒,还是对面先绷不住了:“阳明,这涉及到投稿人的隐私,真的不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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